可少婦卻伸手拉住了她。
夫人不會是想滅口吧?有些害怕的,春兒回過頭問道「夫…夫人還有什麽吩咐?」
「讓老爺過來。」
原來是要叫老爺過來…春兒聞言,這才鬆了口氣,忙大聲回道「是!夫人!」隨後便頭也不回的往室內跑去。
而少婦看著春兒離去後,這才轉頭望向倒臥在地麵上的男孩。
「馥兒…別怪娘親…」
「要怪…就怪你生來帶煞…怪你自己終成妖魔的這條命…」她不斷喃喃自語著,直到一個男人出現在她的眼前後才停下。
「問南!」她大喊一聲,跑向了那個被他喚作問南的男子「問南…我…我殺了…」
白問南笑了笑,沒聽她把話說完便打斷道「我知道,春兒都告訴我了。」
「問南…你不會生氣吧?」
白問南聞言輕輕的搖了搖頭「不生氣。」其實當初神算子為這兩個孩子卜卦時,他就想親手將這孩子殺掉,可畢竟是十月懷胎,他始終還是下不了手,而現在…曉青不過是做了他當初想做的事而已。
不生氣…他怎麽會生氣?
怎麽能生氣呢?
他一直是和曉青一起殘忍的對待這個孩子的,一起嘲笑、一起責打、一起怒罵、一起讓他受了棍刑後還在這麽冷的天裏蹲馬步…
他伸手按住感到疼痛的心口,吞下到了唇邊的苦澀笑意道「沒事的,曉青,處理掉就好了!」他說著,走向躺在地麵上的孩子,用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溫柔將孩子裝入麻袋中。
-----------------------------------------------------
白天的惜鹿城裏是一片熱鬧繁華的景象,處處都是人煙。
周曉青和白問南兩人提著麻布袋,穿過熙壤的街道,來到惜鹿城西方貧民窟裏的一條死巷。
「扔這裏應該就不會有人發現了。」白問南對周曉青說道,隨後便拉開了她抓著麻袋的手,自行提著麻袋步入巷子的深處,將那包裹著孩子的麻袋置放於巷內。
「馥兒…」他看著那沒發出任何聲響的麻布袋,輕輕歎息了一聲後才緩緩走了出去。
但興許是天意弄人吧? 在白問南轉過身後,身後的麻布袋突然有了動靜。
隻見在一陣細微的掙紮後,原先沒綁緊的袋口鬆了開,一顆小腦袋奮力的自袋中探出。
可他這一探出,看到的卻是父親遠走的身影。
「爹…」他張口喚著,可被掐的瘀紫的喉嚨卻疼的發不出聲音。
怎麽能…
你們怎麽能扔下我…
「嗚…」看著那道緩緩遠去的身影,他無聲哭泣著「爹…」
「娘…」
「別丟下馥兒…」
「求求您…」
「馥兒求你們了…」
「好怕…」
「馥兒好怕一個人…」
他無聲呼喊著,心口再度泛起劇烈的疼痛「好痛…」他呻[yín]著在地麵上翻滾「好疼…馥兒好疼…」
「救我…爹…娘…你們為什麽不來救我…」
「馥兒不是妖魔…不是…」
他哭著哀求,而那清澈的眸子,漸漸的從不解、從痛苦、從乞求…最後變成了恨。
發誓…
他發誓他這輩子都不會忘了那道殘忍的身影…
不會忘了…他的娘想殺他…
而他的爹…
竟殘忍的將他拋棄於此…
「我恨你們!」昏暗的巷道裏,五歲的孩子嘶吼著,但這時的他還不知道,還有更殘忍的事在等待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