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曲折長征路-四十九、 不屈的名將（3）
阿壩會議引起了紅軍中的激烈思想鬥爭，很多幹部對張國燾鬧分裂十分不滿，對南下持懷疑態度，但他們又懾於張國燾殘酷的軍閥統治而敢怒不敢言，也有些敢怒敢言的人，但都遭到了張國燾的殘酷打擊和野蠻殺戮。黨中央派到四方麵軍工作的彭紹輝，因反對張國燾的南下主張，險遭殺害，隻因朱德及時出麵幹預，才幸免於難。紅9軍參謀長郭天民反對張國燾的主張而被撤職，調任紅軍大學教育科長。他不顧張國燾的嚴密監視和威脅，繼續宣傳黨中央北上抗日的主張，揭露張國燾的反黨罪行。張國燾十分惱怒，竟下令處決郭天民。幸得朱德及時保護，才免遭毒手。
張國燾強令紅5軍團由葛曲河返回阿壩後，又親自到部隊講話，攻擊中央北上抗日是“逃跑主義”，吹噓南下建立川康根據地是“正確路線”。他指著身後的喇嘛廟經幡上的一些藏文經符，對紅5軍團的幹部們說：“有人說，這裏缺少文化，難道這些不是文化嗎？這些不是文化是什麼呢？你們自以為文化高的，那就念給我聽聽，上麵寫些什麼？”他甚至還把戴小五角軍帽的紅一方麵軍指戰員說成是“尖腦袋”、“機會主義”，要堅決肅清戴小五角軍帽的腦袋裏的“機會主義思想”。（注：歐陽毅《朱總司令和我們在一起》）在當時，紅四方麵軍戴的帽子比紅一方麵軍大，所以叫“大腦袋”；紅一方麵軍戴的是小五角帽，因此被稱作“小腦袋”，而張國燾卻貶稱為“尖腦袋”。
9月15日，張國燾正式發布《大舉南下進攻政治保障計劃》，提出“消滅川敵殘部，在廣大地區建立鞏固的根據地，首先赤化全川。”17日，張國燾發布南下命令，提出“大舉南下，打到成都吃大米”。同時，他嚴令紅四方麵軍和紅一方麵軍第5、9軍團及軍委縱隊一部從阿壩地區南下，回到馬塘、鬆崗、黨壩一帶。17晚，李先念率紅30軍由包座再經草地抵達毛爾蓋。18日晚，紅4軍由阿壩穿過草地回到毛爾蓋。18日，張國燾電令王維舟率紅33軍穿過草地，堅決南下。為了挽救張國燾，同時為了顧全大局，朱德和劉伯承說服了紅5、9軍團一同隨紅四方麵軍南下。9月下旬，紅軍各部分別到達馬塘、鬆崗、黨壩、梭磨一帶。
紅四方麵軍和紅5、9軍團南下後，張國燾的個人野心極度膨脹，奸心畢露。他自恃有8萬裝備較好的戰鬥部隊，2萬多黨政幹部，於10月5日在鬆崗卓木雕（今馬爾康縣腳木足）召開軍以上高級幹部秘密會議，他在發言中攻擊中央是右傾逃跑主義路線，是分裂紅軍的罪魁禍首。然後突然說，“中央已威信掃地，失去了領導全黨的資格。我認為，我們應該仿效列寧與第二國際決裂的辦法，組成新的臨時中央。”（姚金果、蘇杭《張國燾傳》第335頁。）他的這種主張，是與會者根本想不到的，大家都傻了眼。就連南下以來一路盡說中央不是的陳昌浩也沒有立即表態支持張國燾的這一主張。會場的氣氛緊張而沉悶，大家都不願意首先表態。
張國燾便指定了一位對中央領導同誌有意見的一方麵軍的軍級幹部發言。這位幹部列舉了一些具體事例，講得很激動，使四方麵軍的幹部為之嘩然，責備和埋怨中央的氣氛達到了高潮。兩軍會師後，中央那些極左的教條主義者，對做出過重大犧牲和貢獻的紅四方麵軍這支重要的英勇善戰的軍隊，指責多於表揚，批評多於讚美。中央的種種責難，不僅僅使張國燾憤憤難平，也包括以徐向前為代表的紅四方麵軍指戰員心潮難平，對中央多少也有些失望。張國燾此時十分得意，接著就要朱德表態。
朱德語重心長地說：“大敵當前，要講團結嘛！天下紅軍是一家。中國工農紅軍在黨中央統一領導下，是個整體。大家都知道，我們這個‘朱毛’在一起好多年，全國和全世界都聞名。要我這個‘朱’去反‘毛’，我可做不到呀！不論發生多大的事，都是紅軍內部的問題，大家要冷靜，要找出解決的辦法來，可不能叫蔣介石看我們的熱鬧！”（徐向前《曆史的回顧》第459頁。）
陳昌浩罵朱德“老不死！”“老頑固！”並要他發表反對毛澤東和北上抗日主張的宣言。
朱德明確表示：”北上決議我是舉過手的，我不能反對。過去是這樣，現在是這樣，將來還是這樣。我永遠不會當牆頭草；過去人們都把朱毛當成一個人，朱怎麼能反毛？你們就是把我劈成兩半，也割不斷我和毛澤東的關係！”
張國燾見朱德不買賬，又要劉伯承表態。
劉伯承表示，目前革命正處在困難時期，應該講團結，不要搞分裂。他堅決表示：“中央毛爾蓋會議是正確的，北上是正確的，我雙手擁護。什麼力量也不會使我反對中央的決議！”
張國燾惱羞成怒，威脅劉伯承說：“不念你是南昌起義的參謀長，我就殺了你！”
劉伯承也斬釘截鐵地說：“你殺了我，我也擁護中央的決議和毛澤東的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