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臂環抱在禇媽媽後脊,她哭,簡潯也熱淚盈眶,“對不起對不起,阿姨,我就是怕舍不得你們,所以才不敢見你們最後一麵。後來我又怕你們罵我,怕你們責怪我,我不敢和你們聯係。”
“傻孩子!”禇媽媽輕聲一歎,“媽媽說過,你就是我女兒,無論怎樣,不管關係如何,我也是你媽媽呀。”
媽媽……
感動,簡潯雙臂箍得更緊一些,卻不好叫出這個頗具分量的名詞。
“對了,糖糖呢?”被重逢的喜悅包圍,母女倆小抱片刻,禇媽媽這才起孫女。
聞言,簡潯回神,退開禇媽媽環抱,她往身後緊閉的房門看,“糖糖把自己鎖在屋裏,任我們怎麼說她都不開門。”
好著急,女兒嘶啞的哭聲漸漸沉下去,應該是哭累了。
禇媽媽驚詫,“糖糖怎麼了?”
簡潯與禇昑恩對視一眼,兩人都自責抿唇。
“我和小潯就糖糖的撫養權問題爭吵,被她聽見了,說我們總是吵架,怪我們不像其它爸爸媽媽那樣相親相愛,小家夥生氣,哭著把自己關房裏。”禇昑恩眸色黯淡,早就不複一貫的高傲卓然。
“你……唉,你說說你們,當著孩子的麵,說這些做什麼!”禇媽媽也算高級知識分子,對兩個小輩以已為尊,不分輕重的魯莽言行又怒又怨。
“糖糖這麼小,一心一意就想爸爸媽媽合好,可你們非但不滿足她的心願,還整天爭搶她的撫養權,這次更惡劣,竟然當著孩子的麵,你們兩個,是想活活把糖糖的心傷透嗎?”
“阿姨,我知道錯了。現在我就擔心糖糖,她已經把自己悶在屋裏好久,我怕她出事。”
“媽,你來勸勸她,糖糖是個乖孩子,她會聽你這個奶奶的話。”禇昑恩急,拉著媽媽的手就往門口去。
心急如焚,禇媽媽也拍門板,“糖糖,奶奶來了,快給奶奶開開門。”
三人安靜,側耳聆聽,屋內一點聲音也沒有。
不安在心中撩開,簡潯急眼看禇昑恩,“鑰匙呢?快把鑰匙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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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說實話,除了大門之外,禇昑恩根本不記得房間鑰匙丟哪個旮旯。他抓頭發,臉色難看,“我哪知道鑰匙擱哪兒!要不把門踹開?”
禇媽媽怒得歎氣,簡潯想了想,“我記得之前家裏的備用鑰匙都放在你書桌右下角第二個抽屜裏,你去找找。”
簡潯說完這話,禇媽媽和禇昑恩同時異眸看她。或許也反應過來自己說這話真是有種藕斷絲連的尷尬,簡潯垂下眼睫。
“快去找找!”
兒子怔怔看著簡潯,禇媽媽臉上閃過苦澀,催促兒子趕緊去拿鑰匙。
“哦,好。”他轉身就衝去書房,沒兩秒果真握著鑰匙出來。鑰匙圈上掛了好幾串,他們一把一把試,終於,“嚓”,門開。
“糖糖”,三人著急進去。
夕陽薄黃,穿透玻璃,柔和的灑落在床上蜷縮的小身子上。
女兒哭得太累,睡著了。
三個大人相互看看,都放輕腳步靠近。
床上,糖糖臉蛋淚水漣漣,橙黃的光線下滿臉都是光亮水痕。
小寶貝可憐的模樣看得三個大人鑽心噬骨的疼。
禇媽媽彎腰,替孫女蓋上薄被,又輕輕把被淚水沾在糖糖嘴角的發絲撚下來。她回頭看佇在床畔像小孩子般做錯事而不敢靠近的兩人,輕語道,“跟我下樓。”
要被媽媽教訓呢!
此時,簡潯和禇昑恩對視一眼,心底竟默契的浮起相同的話。
廚房裏,禇爸爸正把買來的瓜果蔬菜逐一分類,見妻、子下樓,笑眯眯走出來,“今晚做紅燒肉給糖糖吃……咦……”
瞪大眼,禇爸爸老花鏡後的雙瞳緊緊釘在簡潯臉上,怕自己認錯,他又取下老花鏡懸在鼻梁,仔仔細細凝視好半晌,“小潯回家了!”
禇爸爸揚起嘴角,眉開眼笑。
回家?
爸爸心裏,也是認為她從來都屬於這個家吧!
禇昑恩悲楚,哀哀看了眼前麵簡潯一如當年清瘦的背影,她往禇爸爸去,聲音帶著哭腔,“叔叔,對不起。”
“傻孩子,說什麼呀!”禇爸爸幾步從廚房出來,站簡潯麵前,他點頭,“回家就好……回家就好……”
簡潯水眸淒淒,禇爸爸的話就像自己是個任性離家的孩子。多年後歸,做家長的,一句責怪也沒,隻樂家人團聚。
簡潯心如刀割,拚命逼退眼眶流轉的淚。
七年了,禇爸爸青絲白發交錯,人也蒼老許多,可他此刻臉上堆起的皺紋,滿滿全是喜悅的。還有禇媽媽,她模樣盡管依舊鮮麗,但皮膚比起當年卻是暗沉無光。七年,七年之間發生太多太多,改變人,改變物,改變世間繁華,改變天地滄桑,唯一改變不了是的曾經發生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