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保重。”
“你也是。”簡潯抿唇點頭,她想笑,可剛彎起嘴角,禇昑恩徑直往前。
她的笑,他看不到,也不想看。
往路虎前走,禇昑恩覺得腦袋發脹,他想,或許是太陽太烈的緣故。視野白花花一片,奪目光影之後又在眼前撩起一片一片黑影,整個人好像要暈眩一般。步伐不太穩,禇昑恩撐著最後一絲力氣扶著車身。摸出鑰匙,按下鎖,拉車門。他想回頭,最後再看一眼。可手指死死抓著門把,猶豫許久,最終他拉開車門上車。
強迫自己不看“金簡”公司的大門,強迫自己不要瞄門口是否有道清瘦的身影,強迫自己心跳放平,強迫自己不要再想過去曾經。
點火,發動引擎,掌心把著方向盤,滑手,全是汗。
路虎緩緩往前,繞過園區別致的彎弧,在風景如畫之中,白色雙層小樓終於不見。往前行駛一小段,湛藍湖邊,路虎停下。
下車,禇昑恩坐岸上,也不管一身名牌西服,往後倒,整個人呈大字癱倒在翠色的草坪上。
耳畔鳥語,彩蝶翩翩,鼻尖有青草幽幽的香,潔白雲朵舒卷自如。禇昑恩呆呆看著藍絲絨一樣的天,目光悠遠,神情木然。
好久好久,他摸出手機,找到號,撥過去,“媽,上次你說的那女孩,約約吧。”
七年了,簡小潯,我用七年的時間來想你。今天,結束!別了,簡小潯……
辦公室內
“那男人是誰?”坐位上,蘇金浚問站在盆邊正給鯉魚做人工呼吸的周圓圓。
沒空理他,周圓圓拚命深呼吸,再度氣給手裏的魚。把它放進盆裏,它還是扁扁的翻起肚皮,瀕臨死亡。
“他是誰?”被忽視,蘇金浚不爽,又挑起聲音問了一次。
“你說小潯辦公室那人?來公司談合作的呀。”周圓圓轉臉過來,打馬虎眼。
合作?是嗎?
或許有這可能,但禇昑恩好看的長相給了蘇金浚前所未有的危機感,“那男人會不會長得太賊了些?”
“賊?”周圓圓傻眼。
“嗯哼”,點頭,蘇金浚說得認真,“就像惦記別人家東西的賊。”
周圓圓無語,帥哥,你才是那個惦記別人的賊好不好!
怕他歪腦筋動下去真會捅出什麼亂子來,周圓圓幹脆模糊焦點,“這個男人來之前,還來了一個很帥的男人哦!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全來帥哥。”
“真的?”周圓圓話剛完,果然就見位子裏的男人緊張瞪大眼。
呀,小潯潯魅力那麼無邊啊?不行,看來得加把勁,不然她真有可能被賊拐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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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見麵了,話也說完了,兩人以後真能劃清界線?
心中有絲淡淡唏噓,簡潯回到家,糖糖見媽媽,小腿飛快跑過來,“媽媽,我要看爸爸。”
“好,媽媽有替糖糖把爸爸的相片打印下來哦。”蹲身,與女兒平行,簡潯從包裏把打印出的相片放女兒小手裏。
糖糖興奮,看爸爸的背影,小玉牙整整齊齊露出八顆,“哈哈,爸爸不是鍾樓怪人,外婆,快看快看,爸爸不是鍾樓怪人……”
開心,糖糖揮著打印出來的紙頁撲去外婆懷裏。
簡媽媽看外孫女手裏的背影圖片,眸一驚,又再看女兒,簡潯對媽媽點了點頭,唇語:是他。
終於看見爸爸了,糖糖興高采烈,小臂膀揮著爸爸的相片,往房間跑,“我看見爸爸囉,哈哈,我看見爸爸啦!”
知道女兒是把爸爸的相片和爸爸的信件放一起,簡潯沒有跟進去,隻來到客廳,和媽媽坐沙發裏,“本來我是打算隨便拍個男人的,可沒想到今天他到公司來。相片是他離開的時候拍的。”
他的背影,一如記憶中英挺,頂天立地的男子,長身玉立,糖糖會為自己有這樣的父親驕傲。
而簡媽媽聽完女兒的話,愕得雙眸大睜,“你們說清楚了?”
“算是吧。”話盡,情了。
簡媽媽歎氣,“小潯,告訴媽,這會兒心裏難受嗎?難受就去媽的房間,好好哭一場。”
搖頭,簡潯淒淒一笑,“為什麼要哭呢?如果說之前確實還有遺憾,今天見完之後,什麼都沒有了。我現在隻是擔心糖糖,如果她知道我騙了她這麼多年,我……我真不敢想象她會怎樣。”
“糖糖早熟,這事瞞不了多久,小潯,如果糖糖真要找她爸爸,那個時候禇先生也會知道的呀。”簡媽媽跟著擔憂,眼前的情況隻是解決一時,未能解決一世。
簡潯咬唇,眉心憂鬱嫋嫋,“那天到來的時候,我想糖糖應該也是真的長大懂事了。我會把我和他的事原原本本告訴糖糖,如果糖糖要去找他,畢竟也是父女,我不會阻止。但如果他不想認糖糖,沒關係,我會陪在糖糖身邊,一輩子陪著她。或者……替糖糖找個會疼她的爸爸。”
“小潯……”女兒的話挑起簡媽媽敏[gǎn]的神經,“你們公司那個蘇經理是不是對你很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