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段(1 / 2)

堂風呼呼地吹過過道,房間裏空曠蔭涼,將軍見到龐大的太太招搖而過,憂愁當中生出了一絲被填滿的喜悅。

法國太太費了一番功夫脫下`身上的裙子,準備試穿另外一套,她赤身站在穿衣鏡前,胸`部高聳,私`處覆著一小撮精心修剪過的紅色的毛發。將軍極力感受著她奶油一般的豐腴裸`體帶來的刺激,因為一閉上眼,班克斯的鋼筋鐵骨就浮現在腦海中,他仿佛又被緊緊箍住了,他感到一陣失落,無精打采。

“甜心,你怎麼啦?”瑪麗快活地說,“快把新衣服換上讓我看看!”

“明天再穿嘛。”

“也許要改一改。”瑪麗很快又換上了一套新裙子,現在正拿不定主意。“也許太豔麗了。明天還有別的女人嗎?”

“唔,大概吧,有一兩個,準是男人婆一類。”

“那我也許不該穿得太豔麗。”瑪麗皺著眉道,她身上正穿著一件水紅色的長裙,豔光四射,舍不得脫掉。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尤其是熱帶的陽光下。平時沒什麼社交活動,沒什麼娛樂,沒什麼拋頭露麵的機會,太太們都很苦悶。所以當將軍說,明天要參加歡送會,並到機場給美國觀察團送行,瑪麗樂壞了,請來了裁縫,連忙趕製了禮服。

“將軍、太太……”仆人敲門。

“等一等,還沒換好呢!”瑪麗高手答道。

“是領事先生……”

瑪麗看了一眼將軍,“他和那個美國人待得可真夠久。”

“是啊,他們有好些事要談。”

“親愛的,你跟他胡鬧得也夠久啦。”

“你說什麼?”

“你聽清楚了。”瑪麗轉了回去,她發現腰部還收得不夠緊!

將軍沉著臉走出去,彼得·富森在外頭等著他,“將軍。”

“領事先生。”

“我都說清楚了。”

“那就好。”將軍把彼得領到會客室的落地窗前,窗外仍舊是一幅被曬得曝了光似的畫麵,白色的風穿過白色的陽光,落在有一層角質、反射著陽光的葉片上,盛開的花朵總像是停留在死前一瞬,否則似乎不值得開得這樣動情。

“領事先生,你剛剛獲知要來到這兒的時候一定很傷感,背井離鄉,為了到一片被世界遺忘的炎熱土地。下飛機後看到這片光景,心中一定驚恐極了。你的太太沒準還為此埋怨過你,把一切的不順心和疾病推到你的公職上。”

“將軍,沒這回事。”

“你賣命工作,就是為了能回到祖國。結果你被人家看穿了,人家就用回國作為條件要挾你,淨要你做些違心的事。你被人瞧不起,自己也覺得自卑,你知道你的職業生涯完了,升遷沒有希望了,你被流放了,這個地方一點也不重要,也沒有情報可以搞。可是你還是安慰你的太太,也許還撒謊說自己在完成一項重大的秘密任務。”

“不,我早就接受了外交官的生活。”

“你從來沒有想到班克斯·福明頓會成為問題的核心,誰想得到呢?美國人現在還一點兒也意識不到呢,他們把選票投給誰竟取決於我們。我們,他們甚至不知道世界上有我們兩個人。再說說班克斯吧,他們也不關心他,讓他生死由命,如果不是為了他們自己,他們才不會多看他一眼呢。他算什麼呢?珍妮特·亞當斯的民主運動算什麼呢?這個國家算什麼呢?可笑的是他竟對他們寄予希望,一點也不懂得自己的渺小。”

“我下半年就要卸任,故事馬上就要結束了,還說這些幹什麼呢。”

“我們的故事都不怎麼有趣。”將軍給自己倒了一大杯酒,一口喝掉了。“行啦,領事先生,去辦你的事吧,再說下去我恐怕要反悔了。”

“是,將軍,謝謝您,將軍。”

將軍上了樓,來到朝向後院的走廊上,一大桶水已經擺到院子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