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吃飯的問題
第一章 吃飯的問題
李家莊破敗的圍牆根下，李平安垂頭喪氣的靠在一堵半塌的牆下，神情有些呆滯。沉默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敗壞的李平安慢騰騰的蹲了下來，用右手的一截幹樹枝劃拉著地麵，顯得無聊而無趣。
忽然間，從裏麵的巷弄裏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李平安沒有抬頭，依然在和地上的黃沙較勁，隻是那些線條估計連鬼畫符都算不上。
“哥，沒東西！”李平安隨意的扔掉手中的樹枝，站了起來瞥了來人一眼。罵道：“你他娘的，地窖也尋摸了嗎？怎麼沒有！”
來人的臉色蠟黃，聽到李平安的嗬斥，明顯有些底氣不足的吱唔道：“咱弄走了，鄉親們咋辦啊？”他抬起頭來看了平安一眼，趕緊低下了頭補充道：“鄉親們恨起人來，可是了不得啊！哪些個糧食是活命用的！”
李平安懶得理他，抬起頭望了天空上飄得白雲一眼，罵了句娘。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道：“帶我去，你個沒用玩意，在不吃些，你婆娘就死的了!”
這個臉色蠟黃的人是李平安的發小，一起長大的。姓李叫婆子。意思就是說他跟個老娘們似的磨嘰。
“平安哥，這樣不好吧？”李磨嘰跟上來說了句。李平安猛回頭，一雙冷冽的眼睛釋放出駭人的光芒看著他。
李平安歎了口氣繼續往前走道：“你小子也不想想，再不吃些東西，你婆娘的娃還生的出來不，蠢蛋的你，忒沒用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順著一條大些的巷路七拐八繞的來到一戶大宅院，李平安回頭給予了李磨嘰一個詢問的眼神。
李磨嘰點了點頭，李平安深吸了口氣道：“夠吃的就行！”說完帶頭走了進去。李磨嘰心裏不知啥滋味的，神情非常奇怪的跟了進去。
現在是1935年7月份，22歲的李平安幾乎是在跌沛流離的日子中長大的，李磨嘰雖說磨嘰了些，但身邊的兄弟就他一個，而且這小子是個性格內向，屬於蔫壞兒那種。而且絕對的不會對不起兄弟。
所以李平安對他是又愛又恨。
進了這戶宅子，李平安二人熟門熟路的來到了後院的一間柴房門口，這倒不是二人神通有多大，從小是苦孩子的人都知道，吃的東西大人藏多麼的嚴實，照樣嗅著味能給找出來。平安二人一樣是這樣的孩子。
那年在山上餓的沒辦法了，二人走的山路又滑，一不小心掉進了山溝裏，可就是掉進去了，二人才找到了野獸留下的儲存肉食，一連三天的油汪汪的肉啊！那是神仙也不換的日子。
二人在柴房門口。不期然而然的想起了這些個往事，二人的肚子在4天的折騰下也咕咕嚕嚕的叫起來。
二人再次不期然的對視一眼，這個時候的李磨嘰眼中的神采已經完全變了綠色的東西，臉膛通紅的如同關公。李平安也好不到哪去。
李平安發了聲喊，二人如同陌路仇敵，一擁而上的擠進了柴房。手忙腳亂的扒開柴房的草垛，看見裏麵的地窖。
李平安如同變臉般迅速的恢複了冷靜看著正在咽吐沫的李磨嘰吩咐道：“去，拿上來！”在吃的麵前，大哥李平安雖然也餓，但是把糧食從地窖裏弄出來，確實很費體力。當然，肯定是每一次都這樣，李平安才顯得這麼沉著，語氣不容置疑。
李磨嘰聽到這句話，又回複了膽小弱弱的狀態，不無幽怨的看了李平安腳尖一眼，慢騰騰的順著地窖的梯子下了地窖。
不一會兒，地窖裏響起了某種熟悉的聲音，李平安嘴角綻起了一絲微笑。在李磨嘰順著梯子上來的時候，李平安在柴房外已經架起了大鍋，正在優哉遊哉的燒火。鍋裏的水似乎也在沸騰。
李平安看了一眼李磨嘰提著的口袋道：“花生放鍋裏。”看著李磨嘰把花生放進了鍋裏，逐漸的被水浸泡掉。
李平安才從另一個口袋裏去掏出玉米，但是在掏的過程中，李平安忽然間摸到了塊冰冷的東西。李平安下意識的停止了這個動作。
表情平靜的李平安，心裏卻翻了個。“到底是啥東西？”李平安看了一眼正在對著鍋望眼欲穿的李磨嘰，轉過頭輕輕的拿了出來一點，然後瞄了一眼，李平安頓時身軀一震。
“短槍”李平安迅速放了回去，然後掏出玉米來放進鍋裏，臉上若無其事。心裏在暗暗合計著。
李平安會放槍，在山裏二人曾經幹掉過一個國民黨的兵，那杆中正式步槍還在山上的洞裏藏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