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高估了我在他心裏的地位。
在距離三個月之約還有三天的時間,他突然出現了,他在小酒館裏拿著拂塵,一身白衣的樣子讓我心狂跳不止,但是我不知道他是來做什麼的,心裏的忐忑說不出來。
“你能不能不要這樣了?”他問,臉紅得厲害。
我心裏冷笑,做人多好,能把一切忘得幹淨,而我呢,記著上一世的他,活得如此辛苦,我一回頭推開他的手,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快步走開繼續與其他男人尋歡作樂,他站在那裏,眼神明滅不定。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當他奪過我手裏的酒杯時,我心裏有點吃驚,有點小歡喜。我有著和普通女人一樣的小心眼,我喜歡*我的男人為我做傻事。他拿起酒杯,不停地喝下去,直喝到兩眼發紅,臉色發白,直喝到所有的酒客都從酒館離開,他盯著我問:“這樣,你滿意了麼?”
我以為他想起了從前,剛準備說些什麼,他卻一頭醉倒在地上。我把他抱到床上,為他換了幹淨的衣服,自己坐在床前守了他一夜。他在醉夢裏,時不時輕聲念著紫萱,紫萱,紫萱……這一聲比一聲輕的呼喚,讓我的心軟成一團。他究竟是想起我的,雖然在清醒的時候他想不起來,但他心裏是有我的。
第二天,他醒來看到自己□著身體,嚇得臉一下子發白了。
“我如果做了什麼,我會對你負責的。”他慌張地從一旁的架子上取下衣服,胡亂穿上,看著我,臉紅成一片。我喜歡他這句話,卻不喜歡他在這個時候說出來。
“不用負什麼責,你對我什麼都沒有做。”我道。
“那我的衣服……”他結巴著說。
“你的衣服是店裏的夥計幫忙脫的,你一直在睡覺,醉得太厲害了。”我道。
“那……謝謝紫萱姑娘。”他說了這句話,像逃命一樣離開了酒館。
我此刻知道自己輸了,距離三月之賭還有兩天了,兩天以後我就要跟著聖姑回去南詔了,這一切都像夢一樣,投胎轉世以後,他是另外一個人,與顧留芳沒有一點關係了。
我沒有想到第二天晚上,也就是三月之賭的最後一天晚上,他搖著小鎮東頭的銅鍾大聲道:“我要娶紫萱姑娘為妻!”我被這話嚇了一跳,幾乎懷疑是自己聽錯了。可是他興衝衝地來了,帶來了聘禮。我幾乎是不知所措地答應了下來,這種做了兩世的夢,忽然成真,我想是人生靈都不可能拒絕的。
聖姑很無奈地看著布置得喜慶的洞房,歎了一口氣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他看著我的眼神很專注,我幾乎像做夢一樣經曆了整個洞房夜,身體上的疼痛幾乎忽略掉,有的隻是心裏藏不住的甜蜜,我的眼裏隻有他。婚後一個月之內,我們都相敬如賓,那種甜蜜的感覺讓我忘記了自己是女媧後人。
隻是不知為什麼,他似乎在隱藏著什麼東西,眼睛裏的笑意慢慢褪去。直到有一天,他和我一起去逛街,我拿起一個馬麵具時,他猛然暴發了。
“顧留芳是誰?”他一腳踢倒了攤子把我推倒在一旁怒問。
“他曾送給我一個馬麵具。”我不想騙他,我會找個機會把上一世的事情說清楚,到時候他就會知道我*的隻有他,隻是他。
可是上天沒有給我這個解釋的機會,南詔大亂,我必須過去守護我的子民,我幾乎來不及解釋就跟著聖姑回到了南詔,他那日不在家,我給他留了一封書,跟著聖姑匆忙趕回南詔。
舉國妖亂,我的法力隻能保護住三成百姓,但是我卻不能不做,即使是死我也要去做的事隻有兩件,一守護南詔,二*顧留芳。
我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想,若是此時能看他一眼,與他說清楚我們之間的誤會也是好的。就在此時,外麵傳來了騷亂,一個渾身是血,胡子拉碴的男人手揮著長槍衝了進來,我看到了他的眼睛,他是林業平,是我的*人。
他是怎麼找到南詔的,他是怎麼找到我的,他是怎麼在判軍之中衝進來的?
我來不及想,看到他衝到我麵前,撲到我身上擋住了那些紮向我的長茅,他的熱血一下子流得我滿身,我眼前隻有一片血紅,他的頭垂了下來,垂到我的耳旁,他在我耳邊問:“顧留芳是誰?你的心裏到底還有誰?”
“都是你,不管是林業平,還是顧留芳都是你呀!”我大聲道,但他卻再也聽不到我的聲音了,我再也聽不到他的回應了。我要殺光這些人,我要為他報仇。身體忽然變得很輕,我一隻手抱著他,另一隻手拿起了兵器,我不要讓其他人的血染到他的身上。
我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自己堅持了多久,隻知道一切靜下來時,天已經黑了。我抱著他的屍體一步一步走出亂屍堆,走出這個戰場。
為什麼,每一次都是我眼睜睜看著你死去!難道這是我帶給他的?想一下,若是這一世沒有我,他現在還在那個小道觀裏修行吧,就算最後沒有修得正果,至少也能活到一百多歲吧,都是我的這個該死的女人,擾亂了他的生活。我發誓,若是他還有來世,我一定不幹擾他,讓他得修正道,得正果。
在那場大戰以後,我發現自己懷孕了,我有林業平的孩子。女媧族隻要生下後人,就會迅速老死。我不想死去,因為我還沒有找到他,我把孩子用水靈珠封印了,阻止了她的正常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