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一前一後走進花店,二人環顧著未曾更改的擺設,突然想起來若幹年前那不能忘懷的一幕。
“迪諾,你還記得嗎?當時我就是在這兒,結果你卻把這花當成草了~”安墨站到劍蘭前照著當時的樣子蹲下,笑眯眯看著迪諾。
“啊……哈哈……當時好窘啊……”迪諾臉微微泛紅,抿著嘴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那麼現在我來考考你~”安墨裝出一副老師的樣子,挺起腰板指了指地上的花,“這是什麼?”
“劍蘭……”
“那這個呢?”她又指了指另一邊窗台上的綠色植物。
“草……”迪諾覺得自己完全被當做小孩兒了。
“啊啦~答對了~”
“喂,小墨……我沒那麼笨……”迪諾有些無奈。
“你不笨誰笨啊,也不想想當時小添姐婚禮上,是誰把花給送錯了,結果被我教育了一通~”
“……小墨你記性真好……”聽著自己的陳年舊事都被挖了出來,迪諾想反駁都沒力氣。
是的,他們還和那時一樣。
不論走得多遠,心都還依然停在當時的頻調上。
那不是倒退,而是帶著自己,慢慢成長。
心有靈犀地,兩人都各自站到一旁。
迪諾看著五顏六色的劍蘭若有所思,安墨則擺弄著窗台上青翠而細小的一小盆草。
劍蘭與草,從來都不是不和諧的。
相反,如此不搭調的兩種植物排在一起,竟有種天然而成的美感。
劍蘭花語是“認真的心”,就像迪諾一樣。他身份高貴,卻深愛著安墨這個普通姑娘。撇開無上的地位和姿態,他有一顆無比誠摯而認真的心。
而平凡的草就像安墨。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了,甚至都是被忽視的對象,可是卻有著無與倫比的生命力和朝氣,不知不覺就紮根在迪諾心裏生根發芽,沒有花的豔麗,卻也有草的驕傲。
它們就如他們。
“說起來,你好像很久都沒叫過我‘小姑娘’了。”安墨拿著水壺,側著頭一邊澆著水,一邊說。
“好像是啊……想起來,有好幾年了。”迪諾沒有回頭看安墨,依然略微彎著腰,上下左右地擺弄著眼前的劍蘭,同時還像是惡趣味地挑選一樣,每種顏色的劍蘭都抽取了一支握在手裏。
“怎麼?忽然懷念了?”迪諾一邊輕輕空著手中剛剛從水中取出的劍蘭,一邊若有所思地問。
安墨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水壺,長吸了一口氣,透過幾淨的窗子,遠望著窗外十年如一日人流密集的君主廣場,用仿佛千日的時光不曾流動過的聲音,淺笑著輕吐:“是啊,想那個時候了……想聽你再那麼叫我了……”
“是嘛……”迪諾臉上突然很爽朗地露出了曾經的笑容。
握緊多色的劍蘭花束,轉身,向前邁出兩步,沉穩地站定在安墨麵前。
二人的眼睛裏閃爍著熟悉而恒久的光。
彼時曾經年少,此間早已不須多言。
而後,花束被雙手捧到二人中間。
一雙手自信地捧著花,一雙手欣然地接過。
溫柔的聲音漸次響起,擴散在街角一側安靜的花店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