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冬資曆太淺,隻怕也能撈個正科當當。就像一個死循環一般,成文幾乎是分毫不差地沿著蔣大根走過的老路走。

張媽作為幫凶,被判無期徒刑。服刑前,李天冬去看過她,但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了。隻是默默地看了片刻,便長歎一聲走了。

酒吧在一個黃道吉日開了張。李天冬沒有食言,除了幾位不便在這種場合露麵的大領導外,其他人都欣然前來祝賀。沒人不給李天冬麵子,都知道他雖然隻是個副鄉長,但手眼通天。於是,酒吧的大門口便掛著如:市公安局祝酒吧開業、區政府祝酒吧開業之類的大紅條幅,從頂樓一直拖到地麵上。

雖然不倫不類,但震懾效果是如預料之中的。李天冬站在兩排經過帝都樓精心培訓的秀當中,尤如萬花叢中一點綠,很是令人羨慕。而作為老板的孫全,一手攜著蔓姐、一手攜著一位目光有些躲閃的女孩,春風得意地招呼著客人。

李天冬注意到他的妹妹,顯然是長久被關押而變得極易受驚,任何一個響動都能讓她驚得跳起來。不過,會好的,時間是消磨一切的良藥。

幾天後的一個傍晚,李天冬正準備開車進城,突然眼前一亮,看到一個長眉白須的老人帶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出現在他麵前,他失聲叫了起來:“爺爺!”

“哈哈,小子,來來,讓我看看,嗯,越長越帥了呀!”

李然像個老頑童,抱住李天冬嘻嘻哈哈地嚷著,鄉政府出入的人都投來驚訝的眼光。“來來來,”

李然招呼著那女孩,“快看看,我這孫子是不是很帥?”

李天冬大汗,難道爺爺要給自己介紹對象不成,他看了看女孩,一愣,原來眉眼之中,竟有些熟悉,猛地,他想起來了,叫道:“是你,英子!”

鄭愛英含笑地點點頭,上前叫道:“天冬哥,你到底把我認出來了。”

李天冬看向爺爺,見他正得意地捋著胡子,一派不辱使命的模樣。“爺爺,你是世上最牛的爺爺!”

“嘿嘿,我正好也是這麼想的。”

李然也不知道什麼叫謙虛。

“我的病能好全靠了爺爺,所以呀,我幹脆拜他做了幹爺爺。”

鄭愛英俏皮地說。

“那你是我妹子了,好了妹子,上車。”

李天冬將二人拉到了飯店裏,席間他跟爺爺談起了高會。李然長歎一聲,說:“如今他沒了,我也就可以對你說了,你可知我當年為什麼會放棄當中醫?隻因為我二人合力出診,對一種藥物的用量各有意見,最終聽從了他的意見。但病人卻因此而死了,他求我幫他攬下來,說日後會報答我的。我也沒想著要他報答,隻是念他可憐,我又是他師兄,於是就攬了下來。不過從那以後就再也沒跟他見過麵了,隻因為已經看穿了他的為人。他能做出今日的事,也不算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