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個女人在呢喃著愛人的名字。縹緲得讓我幾乎把它當做是錯覺。

可是這並不是錯覺,張玄也回過頭去,看著背後。他好像看到了什麼一樣,眼睛微微睜大,臉上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他的嘴唇動了一下,好像在回應那個聲音一樣,說出來的話,也是我聽不懂的。

“張玄,你看到了什麼?”一股驟然升起的恐慌讓我叫起來,張玄回過頭看著我,隻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握在我手上的力量驟然加大。張玄的身體好像被什麼人拉住了一樣,猛地沉了下去。我被那力量拉的一個趔趄,幾乎一頭栽進洞裏。

下一秒,手上的力量鬆了下去。我看到剛才我們出來的洞中,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彌漫了濃重的黑霧,好像有實體一樣繚繞著。而張玄就在這黑暗中迅速消失不見。他甚至都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就被濃重的黑霧吞沒了。

我依然維持著伸手拉他的動作,怔怔看著洞中的黑暗。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拉不動就說一聲啊任守!馬上就要爆炸了!”槍哥惱火的聲音在後麵響起來,他一把拽住我的衣服,把我往後一扯,卻因為用力過大兩個人一起栽了下去。槍哥來不及看清楚狀況,一個翻身就把我壓在地上,他整個人趴在我身上,我們身後的洞穴中發出一聲悶悶的巨響,大地震動了一下,緊接著就是從地下傳來的隆隆回音。

“該死的,你們兩個怎麼這麼輕,連張玄也……任、任守?你幹什麼?等等,張玄在哪裏?!”

槍哥驚疑不定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來。隻是我卻完全沒心情理會他在說什麼了。我發了瘋一樣用唯一能動的手刨著石頭,覺得好像整個世界都在搖晃。槍哥從後麵扶著我的肩膀,遲疑著問:“任守?你冷靜點,你現在的身體不能……”

“閃開!”我猛地揮開他的手,轉過頭去的時候眼前一片模糊,我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已經泣不成聲了。

“張玄……張玄他還在裏麵啊!”我哭著喊出來,“來幫忙啊槍哥!求求你,我們要把他挖出來啊!!!”

我們在那座山上停留了五天,吃光了所有食物,隻是到最後,我們一直在挖的地道都沒有見到任何張玄的痕跡。

“我們當年,就是在這座山頭上碰上的張玄。”槍哥的表情平靜,他吸了一口煙,說道:“那時候他大半個身子都埋在地下,一身都是血。我根本沒想到他能活過來。現在想來,應該是他拚了性命,才從那個地下逃了出來。”

我抬起頭來,木然地看著他。

“……你不明白我想說什麼嗎?任守,那個時候,地下的怪物還沒有蘇醒,上方的地下水層也沒有坍塌。而他已經要拚上命才能出來。現在他受了重傷,裏麵有個怪物,還被生生埋了進去,你覺得他生還的可能有多大?”

“……”我不搭理他,繼續彎腰挖土。

“你不明白我在說什麼嗎?”槍哥兩步跨過土堆,單手拎著我的脖子就把我拽起來,“他不可能活下來了,你清醒一點行嗎?!”

“胡說!你也說了,上次遇到他根本沒想到他能活過來,可是他還是活下來遇到了我不是嗎?所以這次也一定沒問題的,張玄一定在等我把他挖出來,他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別的親人了,要是我不管他,他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