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段(1 / 2)

好在,總有人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都說你與穆家的姑娘走得近。我思來想去,自己也不認識什麼穆家的人,就讓老爺去打探了一下,才知道……”

馬氏神秘的噗哧一笑:“沒想到大姑娘的眼力甚為毒辣,居然早早就傾慕了穆家的大少爺。唉,為了探聽你女兒家這麼一點點小心思,我與你爹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想著你既然與穆家相熟,肯定也與穆家大少爺有來往了,也怪不得他調回帝都之後每日裏都會去書院走動,惹得一群姑娘家春心浮動的,都不知曉早就被你算計了去。”

江德昭的貼身侍女青琉氣得麵色通紅,幾次想要打斷都被江德昭暗中阻攔了下來。

馬氏越說越得意,硬是將她的一番肮髒心思說得道貌岸然,不但暗中指責江德昭招蜂引蝶,還諷刺江德昭心機了得,話裏話外硬生生把在書院讀書的三姐弟說得不堪入目。

“我與你爹合計了幾宿,最後還是不好拂了你大姑娘的心,隻能豁了臉麵勉為其難的去向穆家隱晦的提了提。哪裏知道……”馬氏唉聲歎氣,不知就裏的人還真的以為她是為了江德昭操碎了心。

馬氏偷瞧江德昭平靜的臉,頗為擔憂的輕聲問:“大姑娘,我問你一句實話。”

江德昭望著她。

馬氏吞了口唾沫,小聲道:“你與那穆少爺沒有私相……”

啪的一聲,桌上多出一疊花箋和開封的信紙來。撒在錦緞桌布上,鋪麵飄來桃花香。

江德昭:“姨娘,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爹雖然是江悟奇江大人,可我的娘卻是太尉周大人的幺女周瑛瑗。我的婚事來輪不到你一個賣豆腐的姨娘來操心,你也操不起這份心。你有閑情逸致到處去嚼我們三姐弟的舌根,還不如花點心思多去盯盯你的女兒江德玫吧!”

馬氏幹笑:“你娘死都死了五年了……”

“姨娘你真是說笑了。德玫去年還在德弘的院子見過我娘呢,你要不要也去見見?”

“……不,不了。”

江德昭隨手抽出一張信紙,上書一首:玉人共處雙鴛枕,和嬌困、睡朦朧。起來意懶含羞態,汗香融,“……素裙腰,映,酥,胸。”

馬氏前麵一概不懂,最後兩字倒是一清二楚,頓時麵上即尷尬又嘲諷:“大姑娘倒是寫得一首好……豔詩。”

江德昭輕笑,將信拋向對方:“姨娘你可弄錯了。這種詩詞哪裏可能出自我等大家閨秀之手。這些書信都是從你的女兒德玫屋子裏收著的,寫的真是某家男子與女子春困的詩詞……”

“什麼?”馬氏顫聲尖叫,“德玫屋子裏怎麼會有男人?”

“是啊,江家後院怎麼可能有陌生男子出入呢?就連人員龐雜的騏山書院,也是不容許此等醃臢之事發生。輕則打斷男女的腿,重則當場杖斃也有可能。誰知道,這事居然會發生在德玫的屋子裏,居然還膽大包天的留下了罪證。”江德昭點著頭,“興許,根本不是在江家,而是別院?或者,是在該男子的府上?”

馬氏叫得更加尖利。

江德昭又挑了一封信瞄了瞄:“這封信上的筆記與上封又不同。姨娘,我想,你在質疑我的閨譽之前,該先找個嘴角嚴實的婆子去查探一下德玫的身子骨。畢竟,要是德玫在洞房花燭之夜被夫家發現不是完璧之身……江家可丟不起這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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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屋,侍女青琉忍不住問:“姑娘你為什麼不當著眾人說,偏生要把旁人支開?”

江德昭:“德玫好歹也是我的庶出妹妹。她做了錯事丟了姨娘的臉,不也同時丟了我們江家女子的臉?”

另一個侍女白瓷問:“那些信都是真的?”

江德昭:“信自然是真的,可德玫到底有沒有做越矩的事,我們外人又哪裏知曉。”

青琉忍不住左右偷瞄,然後小心翼翼的湊過去道:“其實我就見過。上次做夏裳的時候,繡莊來的媳婦中有一個身子特別高挑的人,在三姑娘的院子裏待到鎖門才被人轟走的。我讓人偷偷去瞧過,那人有這個。”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部分。顯然,從脖子處分辨男女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有沒結。

白瓷嚇到:“你找誰看的?”

“一個小丫頭,才八歲呢。給顆糖,她就自己鑽到人堆裏去看了看。”

江德昭輕笑,笑得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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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氏大字不識。她年少的時候,家境貧寒,別說是世家子弟去的騏山書院,連私塾也上不起。倒是給江大人做良妾的時候,被江大人執手教著寫過自己的名字,其他的字還都是躲著周氏偷偷學的,頂多就是看看帳薄。

她不識字,也不敢找人給她讀讀桌上的信,更不敢去找兒媳婦胡氏,她丟不起這個人。

自己仔細拿著那些信比較了幾番,字跡不同倒是真的,她幾乎氣得仰倒。捏著一封信,把其他的燒了,這才氣勢洶洶的提著裙擺去找江德玫。

江德玫讀的是私塾,也分男女先生教書。隻是私塾場地不如書院大,管教也不如書院嚴格。有的進不去騏山書院的世家子弟就會選擇私塾,家裏對官場依然有指望的會請有名望的先生坐家講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