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原振雄又從煙盒裏抽出一支香煙扔給他。這一次陳恭澍美美地大口吸起來。
“知道地址嗎?”
“去過一次,不過是在晚上,由別人領著去的,印象不大深了,辯認起來有一定困難。”
“好,明天我派人跟你去找。”
陳恭澍將煙尾巴使勁摁滅在煙灰缸裏,衝著柳原振雄鞠了一個躬,走了。
陳恭澍後腳剛離開,小葉秋子前腳就邁了進來。
“談的怎麼樣?”小葉秋子笑嘻嘻地說。
“你明天上午,帶人跟陳恭澍去徐家彙一帶搜查電台。”
晚上,柳原振雄獨自一人來到位於虞洽卿路(今西藏中路) 的米高梅舞廳。上海灘有四大高級舞廳,百樂門、仙樂、大都會,個個都是響鐺鐺的,而米高梅名列榜首!米高梅的牌子,原本是當年好萊塢五大電影公司之一,外國人在上海開這家舞廳時,順手牽羊地命名了這處舞廳。可是不為外人所知的是:這處舞廳其實是軍統秘密聯係的大本營。按照沈醉事先的交待,隻要他來到米高梅舞廳,就會有一位名叫任黛黛的漂亮舞女與他接頭,識別標誌是:任黛黛脖頸上會紮著一條粉紅色的絲巾。聯絡暗號是女方問:“先生許久沒有光顧了,家裏有母老虎吧?”男方答:“哪裏、哪裏,近來患了感冒,不方便。”
柳原振雄坐在一處不被人注意的角落,要了一杯茉莉花茶,品茗著,靜侯接頭。果然,沒多久,一位漂亮女郎飄然而至,脖頸上紮著一條粉紅色的絲巾。她輕聲問:“先生許久沒有光顧了,家裏有母老虎吧?”
柳原振雄回答:“哪裏、哪裏,近來患了感冒,不方便。”
女郎低聲說:“我是任黛黛,先生可否賞光,跳一曲。”
這時,樂隊奏起了一支軟綿綿的舞曲,柳原振雄點點頭,兩人手拉手,走進舞池,跳了起來。
任黛黛將頭埋在柳原振雄胸間,緊抱著他的身子:“沈處長就在這裏,有什麼話,我可以轉達。”
柳原振雄在她耳際說:“明天上午,我安排陳恭澍去徐家彙一帶搜查電台。小葉秋子帶人監視,轉告沈處長,救走陳恭澍,幹掉小葉秋子。”
柳原振雄警惕地觀察了一下四周,隻見周圍的男男女女都緊緊擁抱著,醉生夢死,哪有人去注意他,便也將任黛黛抱緊,裝著與她接吻:“這是一份關於日軍回天魚雷艇的情報,務必火速轉送給美國。”
言畢,迅速將情報塞進了任黛黛雙峰突起之間的乳溝裏。一曲舞罷,柳原振雄回到原座位,美美地呷了一口香茶。
又一支舞曲奏響,柳原振雄看見任黛黛與一位新舞伴翩翩起舞,定晴一看,仔細辨認,正是沈醉。大功告成,柳原振雄微微一笑,悄然離開舞廳。
但是,柳原振雄卻沒有料想到,在陰暗之處,有一個女人在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
當天晚上,陳恭澍在住處將那支未抽完的香煙,小心翼翼地剝開,從裏麵取出一個小字卷,上麵寫著四個字“配合營救”。
第二天早上,小葉秋子帶著幾個人和陳恭澍驅車趕往郊區徐家彙。陳恭澍假裝辨認、尋找,領著一幹人專往偏僻、幽靜無人的小巷子裏亂鑽。
小葉秋子見四下裏寂靜無人,在江南小鎮的弄堂裏不辨東西,尤如進了迷魂陣,不由有所警覺,厲聲問:“停下!陳恭澍,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地址,這麼找,得找到什麼時侯?”
“快了、快了……”
話音未落,隻聽小葉秋子身邊一個特務“哼”了一聲,便癱倒在地上。小葉秋子俯身一看,那特務胸前插著一把雪亮的匕首,正洎洎流著鮮血。
“不好!中埋伏了!”
小葉秋子怪叫一聲,隨即拔出槍來,意欲頑抗。陳恭澍飛起一腳,將小葉秋子手中的槍踢飛,兩人扭打在一起。另外兩個特務轉身欲逃,沈醉和一名軍統特工手持利刃,攔上去,雙方博鬥起來。不一刻,兩個特務被沈醉他們幹掉了,隨後,3人將小葉秋子逼迫到牆角,圍困住。這時,沈醉身旁的那名軍統特工突然開口:“頭兒,咱們把這個女妖魔活捉了吧?!”
陳恭澍轉頭一看,不由驚喜地叫道:“老沈、小劉,是你們呀!”
原來這人叫劉全德,本是陳恭澍的貼身侍衛,後來,陳恭澍提拔他當了上海區第一大隊大隊長。
小葉秋子恨恨地說:“原來你們早就有預謀。”
“知道就好,還不乖乖地舉手投降!”劉全德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