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又是誰？”
“老大就是丁默村。”
“這些情況你是怎麼掌握的？”
“都是清水君報告的。”
“清水君？”
“是的，這都是土肥原老師安排的。”
“你馬上安排一下，我要見清水君。”
“這好辦，我一個電話就能把他叫來。”
日本駐上海領事館書記官清水董三接到電話後，馬上趕到土肥原公館拜見柳原振雄。
“柳原君，上海領事館已經收到外務省的秘函，外務省情報部白鳥敏夫部長還打來電報，叫我們要全力支持、配合帝國特工總部的工作，有需要的地方，隻須說一聲，我一定全力以赴。閣下年輕有為，即是土肥原前輩的高徒，又是帝國特工總部的負責人，日後還請多多關照。”
說著將一大摞卷宗交給中島成子：“這是一部分檔案，先移交給閣下，容方便時再逐步移交。”
“好、好，”柳原振雄誇獎了幾句，接著說“可否請李士群先生來見個麵。”
“我皆有此意，我已經將李士群先生帶來了，他就在外麵大廳等候召見。”
“請他進來吧。”
相見之後，柳原振雄開門見山地問：“李先生有把握策反丁默村嗎？”
“有，太君。”
“說來聽聽。”
“因為此時丁默村正處於鬱鬱不得誌的失落低穀，本來他與徐恩曾、戴笠同為陳立夫出掌軍委會調查統計局時期的三大處長，彼此平起平坐，地位隻在伯仲之間，在國民黨特工界被譽為‘三劍客’。
張國燾叛黨投蔣之初，蔣介石、陳立夫讓丁默村負責接待，丁默村趁機發了一筆小財。不料此事又被戴笠偵知，並搜查到確鑿的證據，在蔣介石麵前狠狠地告了他一狀，說他貪汙、私吞公款。蔣介石一怒之下，痛罵中統不會辦事，下令將張國燾轉交給軍統，由戴笠主持利用他來反共。
如此一來，就使陳立夫、徐恩曾也無法同情、諒解丁默村了。所以1938年軍統、中統正式掛牌營業之後，徐恩曾、戴笠兩人如願以償，都分別當上了軍統、中統的副局長，而丁默村執掌的第3處卻被裁撤掉，劃歸軍委會辦公廳管轄，丁默村隻落得個掛了一個少將參議空名的下場。況且丁默村原本就是共產黨的叛徒，無法與徐恩曾國民黨的黨棍出身，更不能與戴笠出身黃埔軍校的資曆相比，從此遭受冷落。丁默村心灰意懶，請假在昆明養病。”
“李先生，你有何計劃？”
“我打算先派丁默村的湖南老鄉翦建午，專程潛往大後方去麵見丁默村，探他口風虛實，然後再決定是否由我與唐惠民2人前去相邀。”
“就這麼辦吧。”
於是李士群便派翦建午，趕赴昆明去見丁默村。翦建午將來意說明，丁默村卻沉悶著不發一言。許久才說：“曾經滄海難為水！過去我在共產黨那邊，大小也是個負責幹部，人家共產黨可沒有虧待過我。如今我在軍統也是與徐恩曾、戴笠平起平坐的少將銜軍官……”
“行啦、行啦，”翦建午毫不客氣地打斷道“你先是在中統，後是在軍統，徐恩曾、戴笠那個高看你一眼啦？徐恩曾且不說，戴笠數次要置你於死地而後快，你好了瘡疤忘了疼。戴笠誓與你不共蒼天，你還不見機尋路，另找靠山，隻怕是死無喪身之地。”
一席話說得丁默村毛骨悚然，但他仍不肯輕率行事，遂應付道：“如此大事，馬虎不得，容我再想一想。”
第2天，翦建午再來做說客，不曾料想卻是人去樓空，隻見茶幾上壓著一張字條：“建午兄，弟奉命赴香港采購物資，待公幹完畢再與兄敘舊。”
翦建午無可奈何，隻得無功而返，回上海複命。
柳原振雄聽了李士群的報告後，明白丁默村不是那麼輕易就能使之就範的人。安慰了李士群幾句，便把他打發走了。隨即，柳原振雄對在一旁的中島成子說：“看來還是要南造雲子去一趟了。成子，你打電話叫雲子過來。”
中島成子很不情願地拿起電話。不一會兒，雲子到了。一進辦公室先向中島成子深深地鞠了一躬。又轉向柳原振雄鞠躬，杏眼飛拋、淚珠晶瑩、又怨又艾地說：“柳原君，多有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