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晴雪的肩膀,將她緊緊抱在懷裏。

“……晴雪。”

——那一瞬間我突然覺得,晴雪的所有等待都是值得的。

下意識看紫英那邊,他剛好也微微勾起唇角,秋水一般的眼睛裏帶著淡淡的暖意。

這就算是大團圓的結局了吧?

“我早該想到,焚寂是龍淵的劍,鑄造之法與人世根本不同,我們同是劍靈,卻又有許多不同之處……嗬嗬,”紅玉端著酒杯,微笑著對紫英示意——紫英點點頭,也同意了她的話。“妹妹還有紫胤真人卻為了焚寂之劍後悔了那麼多年,實在不該。”

晴雪哭累了,已經靠在屠蘇的懷裏睡著了。屠蘇拍著她的背脊,輕聲道:“……多謝師尊成全。望舒,也多謝了。”

襄鈴在一旁擦眼淚,卻不想越擦眼淚掉得越凶。她發了狠,索性把帕子一甩,一臉濕漉漉地就說開了:“屠蘇哥哥,你根本不知道晴雪這幾年是怎麼過來的。我們都差點覺得晴雪她瘋了!你,你回來了,真的太好了……”說著又是一陣嗚咽,躲到一邊去洗臉去了。

蘭生也很高興。孫小姐身體不好,已經帶著小玲兒歇息去了,他卻顧不得自己明天還要照顧家裏的生意,讓下人上了幾壇好酒:“屠蘇,大夥兒都等了你好幾年,你看,今兒不醉不歸?”

屠蘇木著臉點頭,眼神卻是柔和的。他又轉向陵越:“師兄。”

已經是天鏞城掌門的陵越先幹了一杯,道:“芙蕖也很想你……執劍長老的位子,仍為師弟留著。”

“……定不負師兄所托。”

我也笑:“哎,你們兩個,一個木頭臉一個石頭臉,板著臉說話不累啊?笑一個,要笑一個~來,跟著我學,茄子~”今天是喜慶的日子,就該笑得牙不見眼才是~

師兄弟倆臉都黑了,冷著臉看我。我嘻嘻笑,順手拍了拍紫英的肩膀:“你們師尊,當年也是一個冰塊臉,嘻嘻嘻……”

“……菱紗。”你們看,到這個時候還冷著臉呢,不是你們這幫小菜鳥能比得過的,嘻嘻嘻~

我想我是喝醉了。

唱著怪裏怪氣的歌謠,“月亮好大~像個餅~”,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同一個月色很美的夜晚,有生死相交的朋友這樣說。他當時撓著頭,一臉無辜地傻笑,結果吃了我一個爆栗,還被夢璃偷笑了很久。

我還記得在那個夜晚,有人對我們許下了這樣的誓言:“承君此諾,必守一生。”

我對他說,就算我們下山了,你也要過的開開心心的,做一個最厲害的劍俠,不準忘了我們。

他看著我的眼神,柔和一如當晚。

他已經成為了一個最厲害的劍仙,他也還記得我~

“小紫英,我們在即墨看花燈的時候,你抓住本姑娘的手,難道真的什麼心思都沒有麼~給本姑娘交代清楚~!”

“菱紗,你醉了。”

我笑嘻嘻地抓住他的手,使勁搖晃。

“說嘛~本姑娘可不信,你這個冰塊臉當時什麼都沒想~”

他蹙眉,有些無奈地看著我。銀白色頭發的小紫英,也很好看~我伸手去抓他的頭發,手卻被他輕柔地握住了。

他到底回答了什麼了?我不記得了……

有人很溫柔地扶我躺下,然後在我額頭上輕輕親了一下,就像羽毛拂過的感覺,癢癢的,暖暖的……

“菱紗,好夢。”

火鬼王番外3

火鬼王活著的時候做的錯事不太多,就是每一件都能讓他後悔一輩子。啊,或者這麼形容也不太對,因為他上輩子結束了到現在還沒投胎呢——熔岩地獄的火鬼王,用、得、著投胎麼?

可是他做的錯事啊,真是每一件都能讓他後悔……嗯,不是一輩子,至少後悔了五百多年了。他也就才活了五百多年。

火鬼王喝醉的時候就喜歡抱著壇子發呆,一邊發呆一邊笑,笑自己傻,為什麼當年在江湖上混著覺得無趣了要去修仙,為什麼修仙非要拜師瓊華派,為什麼拜師後偏要對那個看不起自己的師兄死纏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