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132節：以華製華
第132節：以華製華
“現在，擺在日軍總參謀部的唯一戰略選擇，隻能是創造一個有號召力的偽中國政府，與重慶蔣政府在國際、國內分庭抗禮，使日中戰爭的性質發生變化，轉化為內戰，並與偽政府簽訂和平條約，將我們既得的勝利成果合法化。”
——石原莞爾
很快石原莞爾便趕來了，見了土肥原很高興，不客氣地舉起酒杯：“土肥原君別來無恙，呃，東條君，不好意思，我這是在你的地盤上，借花獻佛啦，你不介意吧，來，你也幹一杯。”
石原莞爾連連幹杯。土肥原知道他與東條英機關係不睦，東條利用手中職權把他冷凍起來，不予重用。所以石原莞爾在東京生活過得很不開心，但是在蘭封戰役調查案中，石原莞爾幫了他一把，為他洗脫了罪名，土肥原內心是很感激的，便想尋機為他們二人和解，眼下不啻是個機會。
“石原君，都說你是參謀本部的大腦，你對眼下的戰局有何看法和評論？”
“戰局？看法、評論？哼，我能有什麼看法、評論。就是有，又能怎麼樣？人微言輕……”
“石原君，我們真誠地想聽聽你的意見。”
石原莞爾看著東條英機一臉誠懇地樣子問：“真的？！”
東條使勁點頭。
“你們早聽我的，不要發動七. 七事變，或者采取外交手段，和平解決華北問題，那會有今天的失敗，陷入困境！”
東條皺皺眉頭，但是土肥原用眼神阻止，他隻好奈著性子聽下去。
“石原君，華北問題太過複雜，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再說已經過去了，就不說了吧。請你來，不就是想總結經驗教訓，解決當前危機嗎。”
“嗯，你的態度不錯，孺孑子可教也……”石原拍著土肥原的肩膀，滿嘴噴著酒氣“危機，這詞兒用得好，十分貼切。危機，危險之中隱藏著機會……”
東條看著石原象個風水先生一樣故弄玄虛，但他因迷信風水，又忍不住追問：“石原君，機會何來？”
“你要請我喝酒。”
“一定，一定。”
“聽說過這句話嗎？”
“那句話？”
“‘戰爭一旦開始，最大的問題就是怎樣結束。’”
“這句話怎麼這樣熟悉啊！”東條、土肥原兩人拍著腦袋冥思苦想。
“此語出自明治天皇時代的日軍名將兒玉源太郎之口。”石原一語道破，得意洋洋地傲視著東條、土肥原。
“對，對呀！戰爭爆發不到一年，皇軍下北平，奪上海、占南京、攻武漢，占領了半個中國，可此時日本國內外政界、軍界討論最多的，卻是兒玉源太郎提出的問題——如何從中國抽身？”東條英機叫道。
“目前，由於戰線過長，大量分兵維持占領區，一舉打垮重慶蔣政府是不可能的。”
東條不滿石原傲骨淩人的樣子反駁說：“我要封鎖，施行經濟禁運，封殺重慶政府。”
“那又怎麼樣？就算你真的能打垮蔣介石政府，東條君，那盤踞在陝北的中共呢？死守大別山的李白桂係呢？割據晉西的閻錫山呢？還有綏遠的傅作義等大大小小的各地諸侯，必定會以武裝割據之勢繼續與我們為敵，這對於日本，那隻能是夢魘的繼續！”
東條英機聽了，頓時氣饋，不再言語。
“不知二位是否計算過，現在日本陸軍總兵力大約有70萬人，可是這兩年每年以10％左右的速度消耗。原本計劃3個月內完結的戰爭，目前有誰能說清楚到底要繼續到什麼時候。重慶政府一天不投降，仗就要接著打，而一旦美國人引用《中立法》對日本貿易禁運，90％的戰略物資都要斷檔，海軍的聯合艦隊、陸軍的飛機、坦克全部要癱瘓。”
東條英機不由打了一個寒磣，心裏想：石原這家夥雖然狂妄得叫人討厭，但是他說的話卻是一針見血，極有分量。
“由於皇軍從北到南，從東到西，戰線拉得太長、攻一地便占一地，大量分兵維持占領區，與國民軍交戰的主力部隊，兵力嚴重不足，一舉打垮重慶政府是不可能的。”
石原莞爾條分縷析地繼續分析形勢，根本不象是一個酒鬼：“現在，擺在日軍總參謀部的唯一戰略選擇，隻能是創造一個有號召力的、聽命於我的中國政府，能與重慶蔣政府在國際、國內分庭抗禮，使中國政局倒退、回到1924年以前的、南北分裂的北洋政府，實現以華製華；讓日中戰爭的性質發生變化，轉化為內戰，並與這一政府簽訂和平條約，將我們既得的勝利成果合法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