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我還記得緋真的長相,我畫畫也還算不錯。不如我畫給你怎麼樣?”大義淩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轉身去挖筆和紙。

雖然我覺得我畫得人比較抽象,可是介於緋真那讓人過目不忘的發型,所以不看臉的話,還是能看出這是緋真同學的。

豐臣靛一手托腮,眼眸微垂。另一隻手腕的血已經幹涸。他一言不發地看著我毀了緋真的容,除了輕歎還是輕歎。

我才收筆,還沒來得及說完工畫紙便被他奪了去。

“嘖,難不成緋真得的,是毀容病麼?”再次嘖了嘖嘴,他搖頭,“就這樣還能說自己畫畫不錯,真是讓我白期待了那麼久。”

於是扔掉手中的筆,我漲紅了臉怒吼,“那我不管了,你自己畫。”

“又無賴。”瞟了我一眼,他彎腰撿起地上的筆。又重新拿了一張白紙。

已是深夜,一旦周圍陷入寂靜困意便席卷了全身。

原本還耐著性子看他小心謹慎地落筆。隻是還沒能看幾筆,我的眼皮便不聽使喚地搭了起來。

有重物落在肩頭的感覺,我蹙眉縮了縮脖子。隨即衣物掉落在地上的聲音把我從淺眠中喚醒。霍地坐直了身子,精神忽然異常抖擻。

身後人輕咳了一下嗓子,“很晚了,快回房去睡吧。”

“嗯……你畫完了?”視線落到平攤在桌麵上的畫紙,我先豐臣靛一步拿了起來。約莫呆了三秒,我使勁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的時候我便囧了。

畫得還算有模有樣,可畫裏的人就連發型都和緋真不沾邊。你說,這麼些年,豐臣靛的記憶難免模糊,畫得不像也算合情合理。

可是為毛紙上的女人長得那麼像深井冰。

“我說,豐臣前輩……”

迅速從我手中搶過畫紙,撕得粉碎。淡淡的月光灑進屋內,照在豐臣靛半邊側臉上。藍眸沒有一絲溫度,他說話的語氣也幾近厭惡。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喂,你自己畫錯了人幹嘛把火氣撒在我頭上。”

“我讓你離開,現在。”

……

僵持了一會兒,我起身離開了他的房間。走到門口的時候本想回頭申明我不是出氣筒,可是房門被重重關上。砰地一聲,嚇了我一大跳。

生怕那家夥再做出什麼讓人毛骨悚然的事情,我不放心地將耳朵緊貼門板。

門板的另一側,似乎有東西滑落的聲音。

不一會兒,豐臣靛近乎崩潰的話語縈繞耳旁。

他說,

我愛的是緋真。第一個,最後一個。

沿著房門蹲□,我知道,他一定坐在那一端。聲音輕得隻有自己能聽到,我紅著眼眶點了點頭。“我明白,真的明白。”

***

春夏交際的時節,陽光明媚卻刺眼。自浦原喜助正式確定裁決日期後,我便再沒開過房間的窗戶。不敢與豐臣靛擦肩而過,亦很少去空地練習。

七天。

這不僅僅是他生命的最後期限。

用完午餐後,浦原喜助遞給了我一把真刀。和幾年前第一次接觸斬魄刀一樣,沉得讓我忍不住皺眉。

“呀類?小冰從今天開始要嚐試真刀了?”豐臣靛彎腰走出房門,藍眸彎了彎,“看你瘦的,一定拿不動吧。”

“還好。”隻要不是激戰,我可以保證自己能握緊它。

瞅了一眼手中的銀刃,再看一眼坐在榻榻米邊無所事事的豐臣靛。手指微微發緊。

這是最後一次握刀。

殺的,是久居在我心裏的人。

夜一很早便將豐臣靛趕去了地下空地。鐵裁大叔這一次的結界設得很大,幾乎將整個空地囊括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