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婼聽到這話,伸出的手頓了頓,虛握拳收了回來,步子也略微退開床邊半步,未曾轉身對著身後說話的嬤嬤吩咐道:“我會小心,你們去寢殿門外候著,我與六哥說幾句話就離開。”
那聽著溫婼說話的嬤嬤,張開嘴還想再說什麼,就被一同在偏殿伺候的翠嬤嬤拽住衣袖,兩人把屏風合上少許,推到門外眼睛卻未曾離開床榻半分,溫婼聽著身後的動靜消失,嘴角露出自嘲的輕勾,整個永和宮現在溫婼說話還有用的地方,除了她那離著正寢殿頗遠的偏殿,也就是胤祚此處的了。
眼睛盯著胤祚蒼白的小臉,溫婼未曾收起的淚滑落臉頰,“六哥,你為什麼到現在才這麼做,晚了,一切都晚了,若在額娘把我殿裏的兩個老嬤嬤都帶走,一個送給溫憲,一個尋來照料你,整整兩年,我身邊沒有一個教養嬤嬤,所學都是宮女所教的時候;若是在溫憲每次來偏殿看著我殿內的擺設和所用一臉嫌棄,而我因為氣憤把她趕出去,被你不問緣由就訓斥一頓的時候;若在溫憲拿著手上你所贈精致物件,送給我的卻是明顯被人弄壞,在和溫憲爭吵把你引來,被誣陷說是我不喜歡弄壞,還一臉發瘋的樣子驚嚇到溫憲,被你冷冷一瞥,不願在多看一眼,擁著溫憲離開的時候,能稍稍信我一分,是不是我就不會對你與額娘失望,為了給自己留條後路可走,去尋宮裏傳言所說的四哥,利用他見到皇貴妃娘娘,努力討好希望日後看在皇貴妃娘娘的臉麵上,不會再被短缺了東西。”
不知為何,溫婼再說起這些往日沒有辦法控製住情緒的埋怨時,不知是因為胤禛對溫婼和糖心的不偏不倚,還是這次胤祚為她不被德妃責罰太狠,不顧身子去給德妃出氣的原因,雖然心還是疼的厲害,但已經沒有了以往的歇斯底裏,不去管臉上已經滿是淚水,說完這些話之後,長呼了口氣,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再次開口說道:“六哥,溫婼這次來是為了和你道聲謝,這些日子的怨恨隨著這一次全部都煙消雲散,希望你能早些好起來,以後額娘在這宮裏能依靠的就隻有你和溫憲了。{ }!”溫婼話說完,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胤祚,轉身走到寢殿門外帶著雪雁離開,隻是已經轉身的溫婼,沒能看到胤祚在被子掩著下的手指微微一動。
走在月色籠罩的宮裏,溫婼回自個兒寢殿的步子,沒有來的急躁,“雪雁,等回去宮裏,你幫我到景仁宮給四哥傳個信吧。”抬頭看著掛在梢頭的圓月,開口對著跟在身後的雪雁吩咐道。
“格格,這天色不早了,您身邊隻有奴婢一人,不若等到明早,奴婢定天不大亮就去。”雪雁用在這夜晚看著幽幽的眸子,聲音帶著恭敬的開口對著溫婼請求道。
搖搖頭,溫婼未曾轉身,聲音帶著這兩年來沒有過的輕快歡喜,對著雪雁勸說道:“不礙的,本格格總歸是德妃娘娘親生,再說現在六哥也見好,雖是未醒額娘也不會聽那幾個奴才胡說就對我如何的,回去取了信就去景仁宮,記得要親手送到我四哥手裏,若不能見到人,就把書信毀了再回來,這信被你帶出永和宮,就不得再帶回來。”
雪雁聽溫婼的話知道也對,就點頭應下跟著主子向著寢殿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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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晚還能留在德妃正寢殿,除了還躺在床上昏迷不知事的胤祚,就剩下這個相貌像足了德妃的皇九女溫憲,剛不足四歲的小孩子,攥著小拳頭討好的給坐在寶椅上麵的德妃捶胳膊,絕不是敷衍了事,額頭上的汗珠都冒出來,德妃聽著溫憲累得氣息不穩,伸手拍拍落在胳膊上的小拳頭,“好了溫憲,額娘知道你孝順,隻是你現在還小,身子也不比你六哥強上多少,可不能也累出病來,額娘可經不起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