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付出了三分之一的傷亡之後,獨立軍終於突入了日軍的防線。
最先護著周安利突入廢墟的一百多名中國官兵和日軍官兵迎頭撞在一起,激烈的肉搏戰在鋼鐵的碰撞和高聲的呐喊中展開。
一把把閃著寒光的刺刀向前突刺,工兵鏟,輪起的槍托!在接戰的一瞬間,鮮血在飛揚激射!
“前進!”後續的一千多名中國官兵吼叫著朝迎風飄揚的國旗湧去,而日軍同樣也在桑田貞三的命令下源源的不斷的圍向那麵旗幟。
越來越多的中日雙方的士兵呐喊聲狠狠撞擊在一起。
宋炎華和四名軍官組成的戰鬥小組迅速地向戰鬥最激烈的旗幟飄揚著挺進,五支MP38衝鋒槍在近戰中展現了強大的殺傷力,精確的點射將一名名試圖阻止他們推進的日軍官兵擊倒。
“軍長上來了!”
這句話讓格鬥中的中國官兵精神一振。
以宋炎華這個戰鬥小組為箭頭,數百名中國官兵接近了被日軍團團圍住的那麵旗幟。
陳瑋是周安利的警衛員,他手中急速揮舞的工兵鎬不斷地劃過圍攻上來的日軍官兵的身體,帶出帶出一蓬蓬汙血。
突然一個日軍士兵從側麵猛然刺中陳瑋的後背,怒睜圓眼的陳瑋吼叫著反身一個怒劈,工兵鎬鋒利的鏟麵徑直劈入了這個來不及躲閃的日軍士兵脖子裏。
“陳瑋,小心!”當看見另外一把刺刀捅入陳瑋肩頭的時候周安利驚聲喊道。
可在日軍官兵狂攻下,最後的二十名中官兵根本就無力支援陷入困境的陳瑋。
因為巨大的痛苦,陳瑋沒有力氣再從垂死的日軍士兵身上拔回工兵鎬。竭力挺直上身,陳瑋吼叫著拉響了腰間的手榴彈。
“轟!”爆炸聲中,成群的日軍官兵慘呼著倒下,還沒等負傷的幾名日軍官兵從屍堆中爬起來,就被無數隻軍靴踩成肉漿。
終於突破日軍阻截的宋炎華帶著數百名中國官兵如一把鋒利的戰刀狠狠的切開了日軍包圍圈。
“軍長!”死屍堆中的周安利看到一身血跡的宋炎華時不由叫了起來。
顧不上和周安利打招呼的宋炎華扔掉已打光子彈的衝鋒槍,從死屍上拔起一把三八式步槍又衝向戰團。
日軍這一側防線的被突破也使得另一側的日軍軍心大亂,在強大的火力支援下,第183師終於也撕開了一個口子。洶湧而入的後繼部隊立即殺入與拚命抵抗、試圖堵上防線缺口的日本官兵殺成了一團。
中國軍隊人數上優勢終於占據了上風,隨著日軍第106師團臨時編隊防線的全麵崩潰。二萬多中國官兵開始全力圍殲在廢墟間各自為戰的一千多名日軍官兵。
在一百多名日軍官兵的拚死護衛的廢墟上,桑田貞三命令參謀將第136旅團的軍旗及各種文件銷毀。
親自帶領部隊擊破這股日軍防禦圈的宋炎華衝到了揮舞著指揮刀的桑田貞三麵前。
雙方都注意到對方肩上的將星,數秒的對視之後,兩名少將同時一聲怒吼對衝而上。
在閃過對方的疾劈之後,宋炎華一個迅猛的突刺直接貫穿了桑田貞三的胸膛。桑田貞三揮舞的指揮刀落下的同時,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了一眼胸前突出了有一截的刺刀,身子一軟倒在了瓦礫上。
宋炎華順勢用刺刀將桑田貞三釘在了地上,然後揀起了指揮刀,向悲鳴著撲上來的日軍官兵砍去。
“桑田旅團長戰死了!”
一名日軍中尉絕望的嚎叫起來,死死支撐的日軍官兵開始崩潰了。日軍野炮兵第106聯隊聯隊長高田大翔第一個放下了武器,在他的影響之下,一名、兩名……越來越多的日軍官兵放下武器跪在死屍間投降。
讓這些妄想活下去的日軍官兵絕望的是,紅著眼睛撲過來的中國官兵怒吼著挺著血淋淋的刺刀直接就狠狠刺了過來。
“噗噗噗!”刺刀入體聲中,高田大翔和其他近百名日軍官兵帶著不甘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相對於贛江西岸的苦戰,東岸的戰鬥就要輕鬆了許多。雖然日軍密集的火力同樣讓全線突擊的第26師、預備第10師損失慘重,但在毫無隱蔽物的江灘上,日軍的火力點也很快被中國軍隊的支援火力壓製住。
在殘酷的白刃戰持續了快三個小時之後,知道最後時刻的到來的日軍第106師團師團長畑俊六下令將師團軍旗銷毀。
望著漸漸燃火焰的軍旗,畑俊六緩緩閉上了眼睛。
“啾!”榴彈高速飛來的怪叫聲中,畑俊六被一名參謀合身撲倒。“轟!”60毫米榴彈釋放的衝擊波將那名正舉著燃燒軍旗的日軍參謀掀倒入冰冷的江水。
“滋!”的聲響中,那麵被燒掉一個角的日軍第106師團軍旗在江水中冒出一股白煙。
“報告,桜井閣下、田中閣下為天皇盡忠!”一名身上紮著三枚彈片的日軍少佐掙紮著過來向剛從沙石上狼狽不堪爬起來的畑俊六報告。
看也沒看倒在血泊中還在抽搐的日軍少佐的屍體,畑俊六抽出了已被擦拭得一塵不染的指揮刀。
在夕陽下,雪亮的指揮刀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還從未飲過人血的指揮刀看來第一次飲血卻是自己的血。
在命令電報員向第11軍司令部發出玉碎的電報後,畑俊六緩緩撩起了軍服。遠處,無以計數的中國官兵怒吼著直衝過來,一路上試圖阻截的日軍官兵如同怒海中的幾片孤舟撲騰了幾下就被人海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