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在隱忍著什麼。“父皇都這麼說了兒臣也沒有理由拒絕了。”他語調平坦的說,淡漠地笑著,似乎剛才變了臉色的人並非是他。
“已經二更了,兒臣不打擾父皇了。”清冷的目光瞟向幕後,別有用心的微笑,屈身退下。
等他離開,老皇帝的臉上立刻布滿冷汗,此時文太師從走出幕後。“太師,三兒好象發現你了,這可怎麼是好呀?”他抹著冷汗,擔憂的說。
文太師搖頭,“皇上,三殿下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他不會記掛這件事情。”但剛才他發覺到三殿下的視線時也嚇了一大跳,若非平日裏修養到家大概也害怕得發抖了。
十個皇子之中,庸碌之輩也為數不少,聰明者也占四五層,但隻有三皇子的眼神銳利無比,仿佛看透一切似的令人不寒而栗。而他的眼神更多的時候是冰冷徹骨,再加上說話的語調一直平坦得沒有起伏,讓人猜不出他心裏在想什麼,這是最令人害怕的事情。
老皇帝聽得出文太師口氣中安慰的成分居多,無奈的歎著氣。
“我舍不得十六兒受苦啊!”
天真爛漫的十六兒從出生起就為他帶來不少的快樂,每次看到他無邪調皮的笑臉時,他是多麼的不希望他踏入這段是非恩怨中,嚐盡苦楚。
“皇上,一切就隨天意吧,老臣相信三殿下會念在兄弟情誼的份上放過十六殿下,放過大明……”
老皇帝哽咽著,硬沒讓自己流出一滴眼淚,卻益發的心疼。文太師再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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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抱著枕頭悠悠轉醒的朱星輝揉著惺忪的睡眼,“啊──”手拍著嘴巴打起一個嗬欠倒頭繼續睡,不經意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啊──”他仿佛見到怪物般完全清醒,一醒來就吼得那人皺緊眉頭。
“既然你醒了,就去自己打水洗臉用早膳。”那人拂起袖子,眉梢抬起,提醒聽到這話而愣住的朱星輝,“這裏不是西陵宮沒有宮女太監,一切自便。”
沒有宮女,沒有太監,一切自便?那不就是說什麼事都要他自己來嗎?朱星輝終於消化這句話,連忙搖頭。不,他可是皇上最寵愛的十六皇子,怎麼可以什麼事自己來?他天生就是來給人家伺候的。既然沒有宮女太監使喚,還有人可以使喚的。
“你站住!”
聽到身後音量不小,甚至可以說是命令的聲音,他平靜的麵容浮現一絲絲的不耐。“你還有什麼事?”口氣冷冽得足以凍死一個人,卻嚇不住初生不怕虎的牛犢,隻見他理所當然地指著空空如也的洗臉盆,命令他:“去給我打洗臉水,要熱點,我不喜歡用涼水洗臉。”
不動,還是不動,像定在那裏麵無表情的僵硬雕像,然後拂袖而去。
“喂,你給我站住,你沒聽到我要你打洗臉水嗎!”朱星輝不死心的囔囔:“喂,大冰塊,我叫你站住。”
他站住了,卻不是因為朱星輝自以為的他的聲音震懾住他,而是“大冰塊”這稱呼。沒有表情的臉確實像塊萬年不化的寒冰,此刻正以零點冰度麵對著朱星輝。朱星輝不由自主的吞下一口口水。
“叫三哥。”冰冷的聲音幾乎是低吼是從他的嘴裏低吼出來。
“嗯?”朱星輝錯愕愣住,忽而指著他的鼻尖,捧腹大笑,“你也配做我哥哥?哈哈,我才沒有瞎子皇兄呢!”輕視的語氣加重“瞎子”兩字,正好刺重獨眼男人的要害,隻見他揚起手,毫不留情地甩下。
朱星輝一下子驚呆了。獨眼男人抿緊嘴唇,勾起嘴角,重複道:“叫三哥。”
臉頰的痛楚瞬間化為怒氣在朱星輝的胸口翻湧。從來……從來沒有人敢對他這樣,每個人都寵著他哄著他順著他,他要月亮也不會有人摘星星給他。就連父皇也一切遷就他,更沒人敢碰他一根毫毛。皇子天生的尊貴使朱星輝忍受不了這如羞辱般的一巴掌,用著他一雙怒氣騰騰的眼睛瞪著沒有半點悔意的獨眼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