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回鄄城,魏王府。
堂上,六十四歲的曹操端坐高台,須發皆白,雙目緊閉,垂暮之氣顯現。
堂下,曹丕一人躬身靜立。曹丕經曆了多年的明暗手段終是打敗了曹植,登上世子之位,成為魏國繼主。
“子桓,什麼時辰了?”曹操近年來頭疼之症頻發,逐漸將大權移交給曹丕。
“回父王,已至申時。”曹丕躬身回應。
“今日怎過的如此之快?妙才的屍體可運回譙郡了?”曹操對夏侯淵之死表現的平靜異常,身心釋然,明白人都躲不過這一劫。
“也派人去莒城接叔父了。”曹丕神色哀傷道。
“你說子丹能守住徐州嗎?”曹操眼看著自己打下的地盤逐漸縮水,對曹魏的未來也產生了迷茫。
“子丹智勇雙全,定可固守徐州。”曹丕對曹真信心滿滿,曹家除了曹仁,沒人比他更懂得用兵。
“嗯,子桓,為父本想在臨終之前去各地走走,但現在為父改注意了。”曹操這一生波瀾壯闊,做了許多常人不敢為之事,善名也好,惡名也罷,總該有個結尾。
“父親。”曹丕雙腿跪地,眼中垂淚。
“哈哈哈,且起來吧,孤與張安打了半生,雙方還未分出勝負,孤想和張安沙場會有個訣別。”曹操與張安曾是最好的摯友,在曹操最落寞之時能將家眷送到張安處寄養也可見二人的情誼,這也是為何曹操從不拿張行做文章的原因。
“父親之意是想與張安會戰於陳留?”曹丕一聽,心中自是不願,張安這張棄牌沒有人想讓他再現世,張安統籌全局的能力使人皆知,若讓他再掌兵,隻得曹魏扛不住三五回合。
“然也。”曹操堅定點頭。
“父親,此事怕是難以促成,陳留王絕不會讓張安再掌兵。”曹丕很少忤逆曹操,但這事兒他不能答應。
“你……”曹操雙目微張,麵帶怒氣。
“父親,此刻徐州戰事緊急,怎可因私人之念妄動西境兵馬?父親三思。”曹丕不知道這是不是曹操的又一次試探,但哪怕曹操不喜,他也要竭力阻止,曹操是活不了幾年,但他還想當皇帝呢。
“嗬,罷了,孤也是隨口一說。”曹操以前絕不會這般,但現在他想活得更輕鬆些。
“不過父親若想約見張叔父,孩兒可以極力促成。”曹丕也想拿曹操打這張感情牌,尋找徐州戰局的和解之點。
“好,速速去安排。”曹操退而求其次,若不能和張安沙場伐戰,能與其賬中論策也是極好的。
“是,父親。”曹丕應聲退出大堂……
話回洛陽城。
庭前風雲變化,世間大潮漲落不定,洛陽城中又添了許多住戶。
張遼因江陵之功拔為衛將軍,手中兵權也歸了征南將軍馬超以及龐德、李嚴、魏延、宗預、王平一幹將領,也成了洛陽城的閑散人。
孔顯因穩定西域之功拔為左將軍,涼州兵馬由鎮西將軍胡遵接手,現落戶為張遼的鄰居。
此日,大司馬府。
三公齊聚,九卿雲集,出入者多將帥,來往人見白發。
堂中宴席已開,席間氣氛歡愉。
“崔司徒,且來滿飲此杯。”馬騰邀崔琰同飲。馬騰去歲也辭了官職,現大漢司空為賈詡。
“壽成兄還是算了吧,琰看你舉了四五次杯,怎麼還有滿飲的說法。”崔琰不給馬騰留情麵,當麵戳穿他賴酒之舉。
“哈哈哈,騰年事已高,這酒還得慢慢飲,要不然明歲誰陪你在此坐?”馬騰大笑數聲,不以為恥。
另一側,賈詡與李儒並排而坐,張既、鍾繇兩個小酒量正在勸二人暢飲,很明顯已經喝得忘乎所以。
“文若,以茶代酒,來一杯。”張安與荀彧同坐上方席,張安興致高昂地說道。
“好,你也少喝些。”荀彧已經習慣了此間場景,雖說如街邊鬧市,但勝在真誠。
“那不行,文若主持全局吧,老道要尋人碰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