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長大,非常想要長大,他要扛起一切,為心愛的姐姐建築一個屬於他們的巢,屬於他們倆的世界。可是,現在什麼都變了,他還沒有長大,南宮寶靈卻又一次將自己賣掉了,而且這次似乎是沒有回轉的餘地。
南宮寶靈望著站在玄關處不肯前進一步,一直緊握拳頭的男孩,青澀的身軀漸漸長大,已經開始有了男人該有的樣子。越發俊美的臉龐上,卻有一雙堅毅的眼眸,剛正不阿的性格,就算一再退讓也不曾彎曲的脊梁骨。
那些都是繼承了宵家的血脈,那些都是她的驕傲,也是他的驕傲。曾經她義無反顧的付出,也就是為了這些,也許當初是對於弟弟的愧疚與責任,也是想給自己一個努力活下去的理由。
“小航,趕快進來吧,不要在那裏站著了。”南宮寶靈放在手中的東西,倒回玄關處去,伸手把宵勇航拉進家裏,她希望他能夠融入進來。
“姐姐,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早嫁人。”
“我是一個女人,早晚都要嫁人的,我不過是想嫁個好人家,擺脫南宮家罷了。”
謊話,一切都是謊話,她那閃爍的眼神,宵勇航一眼就能夠看穿,哈……多虛偽的謊話,什麼嫁個好人家,如果是要嫁個好人,何必要這麼偷偷地,連一點消息都不曾告訴自己,若是想要反目,哪裏還有現在的南宮家。她不過又一次,將自己當成賭注,嫁給了不愛的男人。
宵勇航十分痛苦,眼睛的淚珠滾落,無言的兩人默默相望。甚至不需要說出口,他都能知道,嫁人的條件就是繼續為了給他提供生活費,供他上學,一直到畢業。當初不就是也為了這個條件,她回到了南宮家,受盡了所有人的白眼、欺辱,掛著私生女,廢物的名聲活著。
現在她又一次出賣了自己,成為夜家的棋子,一個有名無實的妻子,一個外表光鮮亮麗,內在虛偽嘔心的夜少夫人,成為那個招之而來,揮之則去的女人。也許卑微,也許聽話,也許乖巧,也許他們麵前做戲,卻絕對不是真實完整的南宮寶靈。
宵勇航上前幾步,一把將前麵那個嬌小的身子緊緊摟緊懷中。為什麼那些深入骨髓的愛語,他說不出口,因為他知道,他很清楚,哪怕是一句話就將所有的親情衝破。也許兩個人不能再以姐弟的名義在一起,也許她會與他斷絕關係。可是那心中撕心裂肺的疼要如何宣泄?那顆血淋淋的心要怎麼愈合?。
“為什麼?你要這麼傻?為什麼?為什麼不肯等等我……再等等我……。”
滾燙的淚滴落在南宮寶靈的衣領後,泛起一串冰冷的漣漪。南宮寶靈瞬間靜止一口氣呼不出來。為什麼你要這麼傻,為什麼要嫁人,為什麼不肯等等我,等我長大,由我來迎娶你。為什麼我要比你小,為什麼你長大了的同時,卻也嫁給了他人為妻。為什麼,為什麼……許許多多的為什麼卻無法問出口,憋在心裏,隻差一口氣沒上來,吐血而亡。
為什麼你是我姐姐,為什麼我是你弟弟,為什麼我們相依為命卻隻能以姐弟的名義在一起。為什麼我會愛上你,為什麼你卻一直當我是弟弟,為什麼我會如此深深的愛著你,如罌粟般,從一開始就上隱,到後來起戒卻戒不掉,反而還更想要。為什麼我開不了口,為什麼我還沒長大,你就嫁人了,為什麼。十萬個為什麼也解答不出他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