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在北麵的建築物就隻有外語係的樓舍。而今天是星期一,全校所有專業的早課都排滿。”

她打,脫口,“還有這麼多考究。”

烏黑的眼珠溜溜轉,裝屍體。

“嗯,那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剛才的推測都對了?”顧夜白笑,笑意,不達眼內。

氣氛莫名緊至起來,她隻覺心律也加快了。

男人的聲音淡淡傳來。

“近日,你們係上的輔導員該會把你請到辦公室喝喝茶。那幅情景,即使想想,也委實有趣不是麼?”

突然厭惡這場突如起來的糾纏。

一場遊戲,如果對手聰明,那才叫好玩,偏偏這女人如此拙劣。顧夜白眉間一漠,推門便出。

“等一下,你就不要聽我的解釋了麼?”

空中,似乎傳來她輕輕的歎息。隻是,一掠,已散,不必去捕捉。

她的聲音,幾分惶恐。

“你剛才不是已經清清楚楚說明無可奉告了嗎?再說,你又憑什麼認為我一定會聽你的解釋?”

然,不過幾下,他即頓了腳步。

臂上一暖,一隻柔膩溫軟的小手觸上他的肌膚。

耳邊,低徊著,是她低低的“不要”。

顧夜白眼裏一冷,反手一扯一拉。

她手上吃痛,“呀”的一聲叫起來。

“不要讓我再看到你。”漠然揮開她的手,徑直前走。

“拿煙鬥的男孩。”

背後她的聲音,急促而響亮。

立刻引來堂內來往的人的側目。是,爭執的戀人嗎。高大冷漠的男生,小臉漲得通紅的女生。

突然,生動了景致。在這風微涼的雨天裏增添了幾分喧鬧的暖意。`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第六話 他要她做的事情

顧夜白一怔。

這是他交給夏教授的作品中的其中一幀,這是他仿畢加索早年同名作品而臨摹,不過其中又加了自己的技法和創意。

“什麼意思。”他陰沉地問。

“是的,你的猜測都對。我知道在電話裏對你的請求有點無——”含糊地帶過最後一句。

認錯態度並不誠懇。

顧夜白鎖眉,隻冷冷看她。

“後來,我想,當麵請求比較有誠意,可是,在見到你之前,我突然決定放棄了,不騙你。我是真的決定放棄了。”

“這畢竟打擾了你的生活,我們又不認識,你並沒有理由更沒有義務幫我——你一定在想怎麼會有一個人這麼不害燥,臉皮厚吧。”她苦笑笑,“我確實打算放棄了。如果沒有那些畫,我斷不會喊住你的。很美的畫,我不希望就這樣被雨水毀了。”

“你懂畫?”

她搖搖頭,神色有點黯然,隨即扯出抹笑:“我,俗人一個,不過好東西,是雅俗共賞。”

“雅俗共賞?”他唇角揚起絲冷笑,“你卻清楚知道那是高更的作品《拿煙鬥的男孩》。”

“不是畢加索的麼?”話音一落,她突然意識到什麼,立刻噤了聲。

他頷首,淡淡道:“不錯,連出處都很清楚。”

她,被擺了一道。

“那幅畫,”她低了頭,好半會才澀然道:“曾經,我認識的一個人也臨摹過。“

“那麼明媚的顏色,花冠上的花還在開著,畫裏少年年華正好,可他卻那麼寂寞。這世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幸福和快樂,他的哀愁悲傷又有誰去想過,無人問津,也不過是刹那芳華,還沒開盡已經凋謝。”

聞言,顧夜白全身一震,墨濯的眸有瞬間的失神。

男人的反應,她並沒看到,隻鄭重地對他一鞠了,低聲道,“之前對你所做成的困擾,對不住了。我不會再來麻煩你。”

衣衫半濕,裹出纖瘦的曲線,小小的身影拖著緩慢的步子,漸漸便要消失在眼前,顧夜白一闔眼睛,又睜開,道:“非我不可?”

她一怔,旋即折了回來,滿臉驚喜之色:“你,改變主意了?”

顧夜白不語,好一會才淡淡道:“不管怎樣,今天的事,我欠你一個人情。電影下周末公映,到現在還有兩周時間,你幫我做一件事,事了以後,應你所求。”

“真的?真的?”她歡呼出聲,眉眼盈盈,彎成一抹淺淺的月。“行的,行的。十件事都可以。”

眉峰一皺,顧夜白有了平生第一次的悔意。

寢室裏,聽罷,林子晏再次滾地。

“那小女生叫什麼?”

顧夜白正埋頭為作品潤色,隨手在一旁的畫布上寫了個名字。

“路悠言?”林子晏撇嘴:“路有凍死骨的路,念天地之悠悠,獨傖然而涕下的的悠,喜言是非的言?”

“子晏,你腦袋裏怎麼淨裝齷齪的東西。”顧夜白嘴角微勾,手上動作頓緩,腦裏突然浮起別前她笑意微微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