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夠想到的,唐英也想的到。唐英聽楊真這麼一說,臉上陰險狠毒,說不定還會動真格,也心中一歎,由著軍士把自己捆綁,但卻懇求楊真說:“求你,呂姑娘身上有傷,可不可以不要抓她?”
楊真朝呂曼兒輕瞥了一眼,嘿嘿一笑,“說到底,你就是為了這個女子而打我弟弟的,大利一役失利,這女子也責無旁貸,罪無可恕呀。”
大夥兒聽著他胡謅,也不敢冒然頂撞,隻在心裏懇求他能夠放過呂曼兒就可以了。
“不,把我了綁上吧!”呂曼兒在一旁眼看著唐英和瞎子歌都先後被捆綁成了個大肉粽,她又焉能袖手旁觀,抽身而退?
“好!不愧為沙場巾幗,不將某些人那麼軟骨頭!”楊真聽了呂曼兒不避不逃,也忍不住衝口而讚,“來人,一同押回去!”
外麵,本來就帶來了一輛囚車,準備給唐英遊街示眾用的,他見呂曼兒腿傷的不良於行,便把呂曼兒塞入其中,由唐英在前麵領著走,一行人義憤填膺地走過大街,逶迤地來到了府衙前,被一一押上了公堂上。
在公堂上,他們靜候了一個時辰,直至日已偏西。
馮保唐和另外一個官員,這才姍姍來遲,陰寒著臉走上公堂的太師椅上一坐,唐英正想開口喊冤,堂下的衙差一陣擊杖喊威,淹沒了他的聲音。
馮保唐一見唐英,卻先拍案破口大罵,“唐英你好呀,上次你指揮失當,誤了奪城軍機,正想去抓你,這次你又丟了大利縣城,跑我這裏來,你這不叫羊入虎口,叫什麼?”
“什麼?上次我指揮失當?”唐英不由凜然一驚,這怎麼又牽扯到上一次了?忽然瞥上坐在首座上的官員,從服飾中知道是兵部二品要員。不由黯然一歎,他們都是好推卸責任的人,如果上麵追究責任,哪能不找個人搪塞交差,這次,自己真的哪裏不找,找來這裏活受罪了。
馮保唐一拍驚堂木,堂下皆凜然,“失守大利,你認不認罪?”
唐英點了點頭,“這個認,但焦城一役,絕對不是我的失當。”
“認了就行,”馮保唐瞥了另一官員在點頭頷首,眼神裏閃過一絲奸詐,馬上拍板定案“來人!先收入大牢裏,容後押回京師再受兵部提審!”
“這……”唐英想不到馮保唐這壺不開,提哪壺,塞不了焦城的錯,就並合大利的罪,一時也無話可說。
“不行,要找我爹來,就這你們一麵之詞,不公平!”唐英忽然想到了唐振。
馮保唐則嘿嘿一番奸笑,“任你有十個唐振,你大利失守,責無旁貸!要是他敢從中作梗,也連他一起下獄!”
唐英心裏“咯噔”了一下,頓時緘口不語,這群人早就與爹爹不和,要是被他們抓到了痛腳,恐怕還真的會連累爹爹,連累奶奶呢。沒辦法了,隻好自認倒黴,先屈在牢中,再行另想辦法。
但見楊真指揮著衙差把後麵的兵士一一押走,他心中又不由一動,忙對馮保唐說:“這冤有頭,債有主,大利縣失利是我指揮不當,不幹他們的事,請放了他們。”
大夥兒馬上恨恨地回望堂上的馮保唐,馮保唐見眾怒難犯,也點了點頭,“好!放了其他軍士,就關唐英一個。”
“這個也要關,他可是個千總,責無旁貸。”楊真忽然一指瞎子歌。他還記得楊寶說過,當天是這個瞎子發現了他,用槍逼他在眾人麵前自首的。
“既然是千總大人,也一並關押!”馮保唐不知道他們的恩怨,但見楊真有特別要求,也就由他發落好了。
衙差即時過來,要把瞎子歌押走,卻發現他立在原地,紋絲不動,幾個人也抬他不走。
“咦?反抗呢,”楊真很是驚訝他的武功和堅定,卻揶揄地說,“也好,再不走的話,當場斬也了行!”
這時,軍士又要去押唐英,唐英瞥了地上的呂曼兒一眼,依依不舍,又對楊真叮囑,“你們不能虐待士兵,先救呂姑娘,她腿上有傷。”
“這個,俺曉得。”楊真回身瞥了地上的呂曼兒一眼,奸笑一聲,讓唐英馬上後悔自己的囑咐。
那邊,瞎子歌逼於他們的淫威,又聽呂曼兒的腿傷他們負責了,這才含恨地挪動開了腳步。
“林歌……”呂曼兒知道瞎子歌很是不舍自己,但他們一眾老弱病殘,又怎麼奈得了這般黑暗的官場,便隻好求他在牢中好生照顧好自己,求得有日沉冤得雪。
“曼兒,”瞎子歌回首凝哽。他最最擔心的就是她的腿傷,要是錯過了治療,還不知道會不會造成一輩子的殘廢呢。“自己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