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4章 曼兒很受傷
瞎子歌憑著自己一貫的瞎子走路,倒也在小路上走得相當穩健,也不用呂曼兒特別的提醒;走了半個時辰,遠遠看去,前麵果然有一條寬闊的官道,呂曼兒虛弱地指給了瞎子歌看。
瞎子歌聽她的口吻,像是大病纏身一般,心裏不由一驚,連忙輕呼著她的名字。
這時,旁邊的草叢一番顫動,唐英和幾個軍士正好狼狽地從草叢中鑽出來。
原來,唐英逃過岔道口,剛想進城彙合那些軍士,不料,卻看見一股人馬正從前麵滾滾而來,列在前麵的正是黑壓壓的“黑色鐵騎兵”!
大利縣城淪陷了?他的腦子不由“嗡”的一聲作響,幾乎暈了過去,這強虜哪裏來的兵馬呀?
由不得他不相信,“黑色鐵騎兵”把一個人頭高舉,那正是他派去的那個探子,他的情報還沒有送到大利縣城,強虜就已經攻陷了大利縣城。
這時,後麵的強虜也趕到,兩邊一起夾攻他們,唐英見大勢已去,也隻好由著幾個侍衛掩護著,倉皇地鑽進山邊的草莽中,慌不擇路地一路逃去。
“你們要去哪?”剛才他聽到有把叫呂曼兒的聲音,很是奇異,便朝這邊撥草尋來。當他發現了他們,驚喜交集了一會兒,卻轉而劈頭就問。
瞎子歌聽見是唐英的聲音,也是一怔。“鹿城。”
“你會認路?”唐英冷瞥了他一眼。
瞎子歌猶豫了一下,“不是沿著這官道走就是了嗎?”
“起碼有三個岔道口……”唐英邪笑一說,見呂曼兒臉色漠然,便歎了一口氣,“還是我來帶路吧。”
突然間,他看見呂曼兒的腳上有血跡滴下,立馬衝上前察看,見呂曼兒受了傷,傷口不僅沒有清洗包紮,還滲血不斷,便厲喝瞎子歌:“你怎麼會讓呂姑娘受傷了?”
瞎子歌陡地一愣,心想,呂曼兒的虛弱許是來自這傷口吧。
“不關他的事。”呂曼兒柔聲地替瞎子歌開脫。
“不關他的事,難道是關我的事嗎?”唐英邊罵著,邊要求瞎子歌先把呂曼兒放下地來。
呂曼兒暗想,也許你自己犯了錯也不知道。
瞎子歌連忙扯下衣袖裏的破布,要上前替呂曼兒包紮。
唐英又是猛地一喝,“破布有什麼用?還不馬上去找些草藥來?”
“不用了,你後麵就有一株,你把它嚼爛了替我敷上,再用布包紮吧。”呂曼兒微微盼顧了一下,指著他身後的一株草藥輕說。
旁邊的侍衛連忙一把那株草藥采在手裏,遞給了唐英,唐英拿著它犯了好半天愁。半晌,才遞給瞎子歌,臉一紅地說:“我不會嚼,你來。”
瞎子歌接過去,拂去了泥土,捋下了上麵的嫩葉,一一放到嘴裏仔細地咀嚼著,半晌,吐出來就是一團綠稠稠的草泥,敷在呂曼兒的腿上,唐英看著也有點反胃。
等瞎子歌摸索著敷好後,呂曼兒也接過他的破布,再親自一一包紮好,正想向瞎子歌投去感激的一眼,唐英又上前來溫柔深情地說:“來,我來背你。”
說畢,也不理會瞎子歌,二話不說地把呂曼兒背了起來。呂曼兒想說她由瞎子歌背就好了,可是回望瞎子歌那也是渾身是汗的樣子,也心疼地姑且讓他休息一趟路。
至此,這大利一役中,以唐營全軍覆沒告終。就剩下他們三人和十幾個侍衛,一路上,大家都心知這個結果,卻一聲不吭;想起沙場上許多感人肺腑的軍士,不由都噓唏不已。
這次,瞎子歌也不敢妄論唐英是否失當,他自己也為了要與他彙合,而有所衝動;更小覷了強虜的阻力,三千人馬一過,已經不見了一千,加上郭千總帶的老弱病殘居多,犧牲的也更加多,雖然強虜也好不了哪裏去,可是,強虜勝在後麵還有更多的強虜加入;而他們此後再沒有援軍了。
想到了郭千總,想到了他難免在沙場上陣亡,他心裏一下一下地刺痛。
唐英要後悔的,就應該後悔不應該得罪了呂曼兒,讓她有機會去找瞎子歌了,要不是為了她,他會連夜回城點兵,前來支援嗎?如果守在大利縣城,他現在興許還可以防禦得了吧。
隨著後來的強虜越來越多,大有一戰全殲他們的勢頭,兩人都搖頭否定了自己的防守,其實也守不了多久,最終仍然會全軍覆沒。
所以,這次,瞎子歌沒有吭聲,唐英也不再推責了,兩人隻求到鹿城暫避,先治好呂曼兒的腿傷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