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一定是乳娘羞恨交加,寧願戰死,也不想再麵對你猥瑣麵孔。”轉而,他恨得咬牙切齒地繼續說,“你雖不殺伯仲,但你卻是將黃副將致死的凶手……”
唐英一番搶白,聽得旁邊的侍衛也一愣一愣。
瞎子歌聽了不由得一陣啞然失笑,“唐英,不要再浪費你的想象力了,今天,我是無論如何要進去見呂曼兒一麵,向她當麵解釋清楚的。”
“如果我不讓你進呢?”唐英冷看著他那陰寒的臉龐,似是要有所發作似的,也不由冷眼一瞥,“莫非你想闖進去?”
瞎子歌也不甘示弱地一笑,“你認為我沒有這個能力還是不敢?”
“好!你敢闖,我就敢殺了你!”
“好,昨天我在靈堂前,是給黃副將留個麵子,今天,我就闖給你看!”瞎子歌說罷,沉穩紮馬,鐵槍一揮,斜指著地上,頓時拉開了架式,心裏開始盤算著麵前到底有多少人。
“都給我上!”唐英見他果然想闖進去,不由心裏一慌,連忙指揮眼前的侍衛撲上前去,攔住瞎子歌。
那些侍衛是後來新加入的精兵,不太熟悉瞎子歌,隻知道他是一個千總,此時見將軍一聲令下,他們又焉能不馬上撲過去?
不料,陡見眼前瞎子歌的人影一晃,頓時消失了蹤影,須臾間才在身後發現了他的影子,想轉身揮刀砍去。
誰料,寒光乍閃,大家的後脖子都感到一涼,“哧”的拉出了一道淡淡的血痕。不由嚇得他們雙膝一軟,褲子都尿了。
這道血痕,隻要再深一些,就會割斷他們的大動脈,流血至死;隻要狠猛一點,整個頭顱也可以割下來。
瞎子歌選的位置不可謂不精確,恰恰好是頭顱連著脊椎的關節間隙,最是容易分離頭顱的部分;所以,他們嚇的尿褲子,嚇的雙股震栗,絕對不是誇張。
瞎子歌這樣做,是槍下留情,是敲山震虎。如果他們還要不識時務地反擊偷襲,那麼,下次可就不是這麼幸運了。
瞎子歌陡地轉到了他們的後麵,槍尖隻是在他們的脖子上輕輕地劃了一道波浪線,警告了一下他們,便收槍等候著不到一丈開外的唐英。
唐英見瞎子歌以迅速竄到他們的後麵,以一招槍下留情,即嚇著了他們,又寬恕了他們,手段倒是高明的很,不由一怔。
眼看廝殺在即,誰還會想的這麼多,想到了這麼深層?瞎子歌不是以驍勇殺敵稱道的嗎?他什麼時候學會手下留情了?
然而,瞎子歌就在眼前,他也不用想太多,頓時“嗆”地撥劍出鞘,飛射而至。一早聽說瞎子歌的厲害,他心裏就有點不平衡了。到底誰比誰強?眼下他們立刻就可以見個分曉。
瞎子歌聽見那龍吟的撥劍聲,就知道唐英要親自出戰了,當下也不手軟,“呼”地在眼前一掄鐵槍,頓時在周圍一丈之內劃下了自己的絕對領域,築起一道防護網,封鎖了唐英所有的入口。
但是,他的槍隻有一杆,就算是掄得最快,也總是有它的軌道,有軌道便有跡可尋,有機可乘。唐英的劍尖隻要貼上槍杆的後麵,他就隨即進入了瞎子歌的絕對領域內,以劍尖削向瞎子歌握槍的手腕去!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在近身戰,長槍最是怕短兵器類。唐英占得了雙目能視的先天優勢,和深諳軌跡的先機,已經無聲地殺到,瞎子歌不由得心中一凜。
連忙一招“移形換影”,換上左手去握槍頭,放棄了右手的握勢,人已經和唐英相錯拉開了一丈開外,背向著唐英,露出一個特大的破綻。
唐英反而因為他這樣的姿勢,而怔了怔,躊躇不前。此時,瞎子歌的左手握著半截的槍頭,計算起來,也算是短兵器,如果唐英冒然攻上去,兩人很可能以短兵器的形式開始正式交鋒,在不知道瞎子歌的短兵厲害,他還是等他轉過來才想辦法。
瞎子歌這一招絕對不是情急之下的救招,它不就是瞎子歌賣藝的成名絕活“轉身飛槍”嗎?如果剛才唐英冒然從後麵撲上來,他隻是一個轉身,就可以把鐵槍扔出去,最後用右手接回槍柄,再加上後麵的連招,保證唐英一定會吃不完兜著走。
就在此時,縣令聽見後院有劍鳴聲,帶著一幹捕快匆匆前來搭救。
“將軍,將軍,你沒事吧?”
唐英見是他,眼珠子一轉,當下收回架式,一指瞎子歌說:“我沒事。不要讓他進內院了。”
縣令瞥了一眼瞎子歌的背影,連忙吩咐下去,“來人,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