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大軍已經來到了“西帝廟”的山坡下,唐英隻好撇下呂曼兒的答案,先吩咐其他人安營紮寨,自己將要和她一起,縱馬坡上的“西帝廟”,與黃副將和瞎子歌再籌謀一番。
果然,當他們吩咐完成,正想一拉韁繩,調轉馬頭的時候,黃副將和瞎子歌已經憂心忡忡地從坡上騎著馬走了下來。
“瞧,天都快要下雨了,還不馬上進廟裏躲雨?”黃副將這次用的完全是娘親的口吻。
唐英聽了,嗬嗬一笑,率先策馬奔了上山。
他這笑,既是感激著乳娘的關懷,又是向瞎子歌展示得勝的豪笑。
瞎子歌一如既往地眇目冷靜,把頭朝向他們而木無表情,不管有什麼風雨,他的心依然是一泓波瀾不驚的湖水。
然而,當他順風嗅到呂曼兒那獨特體香的時候,他的臉龐不由地抽搐了一下。
“曼兒?”
“嗯。”呂曼兒看見他,心情也頓時平靜如水,似乎在瞎子歌的麵前,她根本不需要去顧慮太多。但心裏一早已經紊亂,苦於不知道應該怎樣麵對他,怎樣跟他說起她與唐英的事情,便沉默地跟在唐英的後麵。不料,還是被瞎子歌嗅了出來,不得不先哼應了一聲。
“你來了?”瞎子歌的臉色頓時大放異彩,兩酒渦宛如兩隻彩蝶般旋風飛舞。不管他們是什麼關係,發生了什麼事,不管她現在是怎樣的表情,隻要讓他再見呂曼兒,他的心湖就會無風起浪,波瀾壯闊。
“有馬的地方,少不了我。”呂曼兒努力把自己的語調壓到平時那樣,她決定還是先不把那種心情告訴瞎子歌。
瞎子歌嘴角牽了牽,孩童般笑了。
呂曼兒根本不需要調侃他,隻要她能夠在他的麵前出現,他就會愉快地由內而外地笑出來。
天空上的陰雲越來越密集地聚攏,就像一團團無法扯開的黑棉花,陰壓壓地,就快要捏得出水來。
看來他們將會無可避免地遭遇一場雷陣雨。
大家慌忙加快搭起營帳的速度,以避大雨,唐英和黃副將率先飛馬直入了“西帝廟”。
忽然,一道藍白的閃電直拋天際,把大夥兒都嚇的臉色刷白,呂曼兒的心神也為之一震。
“走!先回廟裏!”瞎子歌忽然一夾飛馬過來,傍在呂曼兒的身邊,以披風遮掩著她的身子,兩人一同飛馬趕回“西帝廟”。
呂曼兒見瞎子歌動作迅速得不像眇目,不由得轉眼向他看去,果然讓她看見了瞎子歌那雙眸光流轉的雙目。
“瞎子歌,你白天也看的見了?”她不由驚喜地問。
瞎子歌卻搖了搖頭,“沒有。隻是陰雨天氣,我也能夠看見而已。”
但是,這樣的看的見,也足夠呂曼兒心花怒放了。原來,還有個方法是不需要等到晚上的來臨,就可以看到瞎子歌整個神采飛揚的樣子。
有了雙俊目的瞎子歌,那神采一點也不遜色給唐英。
噢,要是他也像唐英那樣,大膽地向自己表白,那她可就左右為難,難以抉擇了。難道,瞎子歌真的不喜歡自己了嗎?
滾雷出現,那洪荒猛獸般,令到大地也為之顫抖的巨響,不僅掩蓋了天下所有生物的聲音,還震懾了天下所有生物的念頭!呂曼兒居然在閃電與驚雷的一瞬間,忽然冒出了這麼一大堆念頭。
她自己也為之一震。
兩人傍著馬,跑近了“西帝廟”,在廟前下了馬,把馬兒交給了近衛。就要回廟裏,剛踏上門檻,第二次閃電驚雷幾乎同時出現。
“啪——”一聲鬼神般的巨響,把“西帝廟”前的大榕樹硬生生地劈開了兩邊!
“娘……娘……,你在哪裏……你在哪裏……”忽然,廟裏傳來一聲聲被驚哭的聲音。
兩人跑進去一看,卻發現黃副將在案幾前,一把擁著唐英,捂著他的雙耳;唐英側嚶哭著猛地要往她的懷裏鑽去,恨不得要把自己蜷縮成一個圓球,讓黃副將捧著,揣著。
唐英怕打雷?兩人不由一下子看傻了眼。
瞎子歌把呂曼兒扶到了自己那邊的案幾,但兩人的目光依然好奇地不離唐英那嚶嚶嬌態。
接下來,繼續又是一番電閃雷轟,唐英果然一聲聲地要把自己的頭埋進黃副將的胸前,黃副將也心痛地把他捂著,摟著。兩人都恨不得溶為一體。
瞎子歌和呂曼兒看的麵麵相覷,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