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章 同罰先鋒誰先死(2 / 2)

“我有疑問!”不料,呂曼兒就在這時,忽然叫住了唐英。

唐英即時扭頭看回來,臉色複雜地怔了一會兒,說:“呂姑娘,請說。”

“你不是老說要保全全營兄弟的性命嗎?今天為什麼要冒然進攻了?”呂曼兒不解地問了一個大家都想知道的問題。

唐英輕籲了一口氣,解釋說:“據探子回報,強虜已經加緊攻城了,我們得再加把勁,把他們的後方再搗一搗,讓他們腹背受敵,首尾不能相顧。希望楊真將軍能接到我的密函,和我們一起夾擊他們。”

這時,大家才清楚唐英要主動進攻的目的。

“這樣子,就不顧兄弟們的死活了?”呂曼兒見他還沒有正麵回答那個問題,便繼續問。

唐英笑了笑,保證說:“隻要大家聽令,一起跟上,步步逼著他們,讓他們感到威脅就可以了;要是有什麼不對頭的,就往山上逃就是了,這基本上可以保全自己,其他的就看楊真了,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呂曼兒這才無話可說,由著羅龍陪著她遠去,留下唐英帶著一臉的惆悵,繼續走向前營。

瞎子歌也要轉身離去了,卻被百夫長一把叫住。

“林歌,你說他這是啥意思?”他指的是敢死軍暫編成先鋒營的事。

瞎子歌想了想,說:“他剛才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就想借我們的威名嚇退敵軍,那就遂他的心願,去召集兄弟們吧。”

“我想,這當中會不會有什麼陰謀?”百夫長低聲地說。他剛才想了許久,就是在考慮這個問題。

頓了頓,他又說:“我剛才沒有向他說出你們兩人的事跡,就說敵軍直接被我們嚇退的,他可能不相信。”

瞎子歌依然淡淡一笑,“沒事的。像平時一樣就好了,白天,在他的眼底下,他不會讓咱們冒險的。”

百夫長想了想也是。這才稍為安心下來;心裏卻更加信賴瞎子歌那淡然的微笑。

午膳過後,其實中午未到,天空上也陰霾不開,卻涼風送爽,是一個適合趕路的日子。

先鋒營裏,明顯多了二百多人,三匹快馬。

百夫長果然帶上了敢死軍眾兄弟,明裏加入了先鋒營,暗裏卻跟隨著瞎子歌,剛才在山上一席話,他就是決定跟隨這個與唐英迥然不同的潛力小夥子。

瞎子歌和羅龍都騎著馬,他們被明顯地擺在隊伍的最前麵,前麵除了風沙,就再無人跡。要是有人影的,一定就是強虜來襲,性命便懸於一線。

雖然將功補過,免去了杖責,令呂曼兒安心了不少,但是,看見他們兩人被擺的前前的,還是因為這一點,心裏在揪著揪著的擔心不已。

她心裏還在提防著唐英會不會是因為羅龍拒絕了他的公平競爭而公報私仇,想到這裏,她都忍不住想策馬過去,陪著他們。

卻被旁邊的唐英馬鞭一擺,阻止了,“這次不行,這次我們是要去攻擊強虜的後方,他們先鋒營會最先遇到敵軍,你還是留在這裏安全。”

“我就是知道他們會最最先遇到敵軍,才擔心的。”呂曼兒不由白了他一眼。

唐英輕歎了一聲,便誠懇地解釋說:“放心好了,要是看見敵軍,我會以最快的速度叫他們逃上山去的。”

呂曼兒想起他之前說的安全行軍,也就隻好暫且相信他,不去騷擾羅龍他們,但是,仍然心係著他們,不時往他們的方向瞧去,直至看到兩人都繃著臉,才微微一笑。

羅龍繃著臉,他是不感激瞎子歌剛才在第一時間為他說謊。既然結果都是將功補過,那麼,之前再說什麼也沒有用,反而成為了一個不誠實的人。

瞎子歌仍然臉向前麵,臉上神色凝重。他當初站出來,加入敢死軍,除了要暗中保護敢死軍,其實還不是對抗唐英的怯懦?

呂曼兒在“西帝廟”的直覺是對的,唐英身上有一種對於理想戰爭的無知,以為不戰就是存活的懦弱;百夫長也說的對,他是那種幾近於書生的迂腐,雖然一時,以防禦保全得了兄弟,但長期下去,這樣子會把兄弟們的士氣消磨得殆盡,還培養出他們的惰性來,到時候,隻需要在一小股強悍的強虜衝突下,定會全軍覆滅。

如何在戰場上保存兄弟的性命,又保持他們的士氣,這才是真正將帥所要思考的問題。

毋庸置疑,唐英把太多的精力和時間都放在呂曼兒的身上。

這也是他另外一種略顯無能的表現。

這次要攻擊後方,他以為是唐英的一個“攻”的覺悟,不料,仍然是以攻之名,虛助楊真,其實為守,隻要略有軍事知識的對手,一定不會理會這支怕死的隊伍,照樣攻城不誤。

把敢死軍放在先鋒營,這更彰顯了他內心對戰爭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