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歌也帶著“敢死軍”眾人的心願,朝她的方向回眸一笑:“沒事,我一定會活著回來!”
夜幕很快地降臨,像個猛獸一般很快地吞噬了他們前去偷襲敵營的身影。讓大家的心開始為他們的生死存亡擔心不已。
跟著下來,唐英繼續要求大家加緊鞏固工事,做好防禦的措施;著黃副將加緊各明哨暗哨的巡邏,警惕後麵有敵軍來襲。
剛吩咐完,卻看到呂曼兒和羅龍兩人在不遠處吵起嘴來,便走了過去。
那邊,羅龍埋怨呂曼兒:“你幹嘛不讓俺去了,這麼多人都去了,俺不去,麵子都讓你丟光了。”
呂曼兒見他也是不顧及自己的感受,不由得臉色一沉,叱道:“你不懂敢死軍是什麼意思嗎?”
“知道呀,九死一生嘛,那又怎樣,你又能擔保俺下次不會戰死嗎?上得了戰場,本來就難免一死。”羅龍又倔強地說。
氣得呂曼兒眼淚頓時汪汪,她也深知在這戰場上人人都難免一死,她已經攔不住一個瞎子歌了,如果再留不下羅龍,她將會情何以堪呀。
“即使這樣,我們就不能多聚幾天嗎?”她忽而深情地哀求,就像一位婦人哀求自己的丈夫一樣。
羅龍望著堅強的她不知哪來的眼淚,心中頓時軟了下來。口氣也緩了下來,說:“那好吧,正好瞎子歌所說的,我就寸步不離地守護你,直到我們戰死為止吧。”
呂曼兒哽咽地點了點頭。
“有我在,你們不會這麼容易戰死的。”唐英從後麵走來,聽到了他們的後半句,便冷然地插話說。
呂曼兒轉過頭來見是他,眼神不由一黯,心中還想著剛才在自薦的時候的糗事,半晌,她才小聲地說:“對不起,因為,羅龍他身上的傷還沒有好,我才不讓他參加的,對不起,請原諒我的自私……”
唐英聽了,眉頭一皺,輕歎了一聲,背負著手,眺望瞎子歌他們遠去的方向。
“我知道人人都有私心,我要求的就是能夠先把私心放下,拿出公義的人,他們就是了。”
羅龍一聽,不由得又心有不甘地怒視了呂曼兒一眼,呂曼兒的心頓時碎為幾瓣。這個羅龍啊,還不明白她的私心可全是為了他,為了與他一起的未來日子。
但聽唐英提到瞎子歌他們,心中也一沉到底,同樣麵向瞎子歌將要戰鬥的方向,她的心也已經飛去了那裏去了,來不及與羅龍鬥氣。
羅龍見兩人靜靜地眺望著遠方,也知道他們都在擔憂著瞎子歌他們,他沒有他們那種耐性,便一氣之下,跑去幫自己營的兄弟搬石頭去了。
今夜有月,可惜也有烏雲。
烏雲蔽月的時候,天下漆黑一片,像是混沌未開之世初,兩人猶如石像一般不知不覺地站在那裏良久。
“你都在想什麼?”忽然唐英微微地吐了口氣。
“在希望他們都凱旋歸來!”呂曼兒越是這樣靜看,那心兒越是撲到瞎子歌的身上,撲到那場不知會怎樣的偷襲行動上。
“我不是。”唐英突然脫口而出。
呂曼兒不由得扭過頭,驚愕地望向他,不知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唐英也扭過頭瞟了她一眼,心有不安地說:“我突然在想,我在廟裏的時候求到的那一支下下簽。”
“嚇?”呂曼兒一聽,頓時全身都僵住了。她當然知道什麼叫做下下簽,那是求神拜佛最要不得,最不想求到的簽,不料,竟然被唐英碰上了。
唐英頓時看到呂曼兒眼中的憤怒,他連忙解釋說:“但我希望它不靈驗,而且,我不是要預測這場偷襲的,你,你不用擔心。”
呂曼兒眼中的怒火這才緩也下來,轉而,她又眼神一黯。說到底,這求簽也是一個心靈的慰藉,並沒有多大的實際作用;如果能夠求到一支上上簽,就能夠讓瞎子歌他們毫發無損地回來,她情願現在就跑回“西帝廟”去,連夜參拜。
然而,同樣是參拜,他們在這山頭上向著老天爺,為遠去的“唐營敢死軍”誠心地祈禱,也是一個道理。
“那咱們趕快為他們祈禱,扳回你那下下簽的黴氣吧!”呂曼兒見不能怨天尤人,便隻好誠心地為瞎子歌他們默默地發願祝福。
唐英點了點頭,也轉過頭去,望著那遙遠的蒼穹,獻上自己的一片真誠。
此時,他們來不及談論兒女私情。
第一次公而忘私地一起施舍著他們的大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