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不死之念(2 / 2)

他一揮馬鞭,指著那龐然大物傳令說:“今晚,就在那山坡上紮營,等牌刀營的人回來。”

轉而,他又對探子說:“繼續前往監視敵軍的動向,隨時向我稟報。”

那探子大哥連忙一抱拳,就飛身上馬,又調轉馬頭,催促著快馬,向前飛馳而去。唐英便率先飛馬上坡,奔向那龐然大物,後麵的軍士也隻好跟著上去開始在這裏安營紮寨,設崗留哨。

呂曼兒指示著瞎子歌把馬兒騎到探子營的營帳,那些休息的探子大哥見了她,都笑著和她打招呼。

瞎子歌勒停了馬,翻身下了馬,順手把她也接了下馬。

“這裏的馬,都交給我,你們去睡吧。”她一下馬,就笑著對探子大哥們說,催促他們幫忙搭好營帳,早早休息。

加上在大利縣城裏增添的幾匹馬,探子營的馬匹已經增加到十二匹了,除了已經在使用的前方四匹和後方四匹,加上她騎來的這一匹,探子營就隻剩下四匹。

探子大哥們便聽從她,跑到一邊群策群力地幫忙雜役營的兄弟迅速搭建起營帳,呂曼兒剛跑到那三匹馬前,回首一瞥騎來的那匹馬,發現它竟然獨自走到山邊去吃草了。

她暗暗一驚,連忙過去檢查一下,發現那些草也是馬料的一種,也挺幹爽的,便又回頭去,把其他幾匹馬拉過來,讓它們也一起吃,替夥頭營省下了一頓馬料。

而當她把馬兒趕過來的時候,這時,發現唐英失落地坐在草叢上,讓白馬吃草。她看見了不由微微一怔。

而唐英在馬兒的增多中也發現了後麵的她,便扭過頭來,朝她微微一笑說:“過來坐下呀。”

她碰到了那道悲涼的目光,忍不住上前了兩步,然後又不走了,隻是遠遠地看著他。

他不由微歎了一口氣說:“連你也像他們那樣看我嗎?”

呂曼兒一聽,他這話裏似乎話中有話,內有隱衷,不由得問:“那你是怎樣的?”

他卻笑著說:“我是忠的。我是彤雲府的少爺,是奉國將軍唐振的幺子,幼受庭訓,喜歡……”

“不是,你知道我想問的不是這個。”她一聽他介紹起自己,連忙阻止他,便替其他軍士問他那一個疑團,“你當時為什麼不下令乘勝追擊?”

他沉默了一會兒,沉靜地盯著那匹白馬吃草的吃相,說:“你看見他們誰戰死了嗎?”

呂曼兒想了想,搖頭說:“沒有。”

“你看見他們誰受傷了嗎?”他又繼續反問。

呂曼兒又回憶了當時的情形,依然搖了一下頭,驀然恍悟地說:“我知道了,你這是在保存實力,保住他們的性命。”

唐英不由仰天長長一歎,笑說:“唉,這世上,知我者,果然還是曼兒姑娘呀!”

山風掠過,她心裏一顫。原來,那被認為不懂打仗的內幕就是有著這樣仁慈的目的。這想法挺好呀,他果然和其他狗官不一樣,沒有踩著部下的屍體去升官發財。

“那你不去向他們解釋嗎?”

唐英似乎沒有聽到,目光一直定在白馬低頭吃草的頭上,一下也沒有移開過。她心中微歎一聲,開始過去牽走已經吃的差不多的馬匹。

當她路過他的麵前後,他才迸出一句,“稍後吧。”

她心中一怔,轉而微笑開來。心想,這話才有點像以前的唐英,然而,到底以前的唐英是怎麼樣的,她自己也答不上來。因為,她對他了解的畢竟還是太少。

他剛才說了,他是彤雲府的少爺,是唐振的幺子,幼受庭訓……然後,就沒有了。那麼,他是幺子,那麼前麵不是有大哥大姐嗎?他的大哥大姐又會是怎樣的?他幼受庭訓,讀的都是兵書嗎?

她無法想像那些富家子弟的生活,但是,從這些情況,可以想像到唐英束發戴冠,危襟正坐地正受著老師和將軍的禮教,是多麼的幸運而幸福。

他最後說什麼了,喜歡什麼呢?他沒說,是她不讓他說下去的。那麼他喜歡什麼呢。呂曼兒牽著馬兒,才走不到百步,就一下子幻想了這麼多。

唉,我又在意他了。她又遏力地甩了甩頭,揮去那一絲旖旎的幻想。

在她把馬兒都一一牽回探子營後拴好,還偷瞥了帳內的探子營兄弟,發現他們都酣睡如雷,便悄悄地離去,不敢吵醒他們。

不料,就在這時,山坡上熙熙攘攘的傳來一陣的吵雜聲。她連忙跑過去看看,卻發現唐英已經像一尊巨石般佇立在轅門前了。

她隻好悄悄地靠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