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聽了,不由一怔再怔。羅龍也不解地撤下盾牌,怔看著唐英。唐英卻是一副認真的樣子。
“就算躲,俺也要躲到牌刀營裏。”他艱難地轉了個身,麵向了後麵。
呂曼兒也怔看著唐英,她真的不明白今晚唐英的葫蘆到底在賣什麼藥?
“可以。”唐英一口答應了他,轉頭又大喝一聲:“全營向後退半裏,沿途不得喧嘩!違令者,斬!”
說完,又吩咐瞎子歌注意保護呂曼兒,然後,調轉馬頭帶頭向後馳去約半裏路,然後盤馬回頭,對著後來的那些軍士大聲吆喝:“都站到我的後麵去!”
呂曼兒毫不忌諱地先躍上馬,然後又拉瞎子歌坐在她的後麵,這一次,她由著他來執著韁繩,而她則替他拿著鐵槍,並且來做他的眼睛。
這一豔福,卻看的唐英眼神裏更加的悲涼,殊不知,這一表演,他們在五年前就已經訓練有素了。
羅龍果然靠著自己一拐一瘸地堅持走過去,途中看見呂曼兒和瞎子歌從身邊飛馳而過,心裏也嗟歎不已。這一情景,他也看過不下十次了,已經看慣不嫉妒了。
呂曼兒在馬背上看看後麵長槍營的軍士,已經紛紛砍樹為火把,一個營一百個地傳遞過去。而他們則每百步一個軍士地向後駐站著,點燃火把高舉著。
呂曼兒遠遠看去,就像一條綿延不斷的火龍,好不壯觀。
半晌,全營的人已經響應了唐英的命令,一起退到半裏後,站在唐英的後麵,嚴陣以待,準備隨時作戰。
“呂姑娘,你們可以先上山。”在呂曼兒路過他的麵前時,唐英再一次溫柔地安置他們。瞎子歌便帶著她策馬上了半山,不一會兒,才勒住馬兒調轉了馬頭,和其他軍士一樣,一聲不吭地靜觀其變。
就在大家屏息靜待的時候,忽然前麵的峽穀響起可怕的馬蹄疾聲,呂曼兒不由連心也提到嗓子上。
“不用怕,是黃副將。”唐英沉沉地冷喝一聲,穩住了大家惶恐不安的心。
果然,當馬匹漸近火把的時候,黃副將和隨後健卒的倩影便出現在火光裏。
“來了。”她在唐英的麵前低聲說了一句,即時調轉馬頭,伺立在唐英的旁邊,抽出了背後的雙鉤。
他們身後數百名牌刀營的軍士見狀,也頓時一起“轟隆”一齊放下盾牌,嗆然抽出了大刀。那聲音雷動得連大地也晃了晃。
“熄火!”唐英忽然一聲令下,手執火把的士兵依令相繼吹熄自己的火把,讓呂曼兒又看到了一條火龍蜿蜒遠去,無聲潛入黑暗之中;少頃,整個山穀裏回歸漆黑如墨,靜諡無聲,就像昨晚一樣,從來不存在這三千多的軍士。
就在這時候,前麵的山穀傳來了一陣更加紛至遝來的馬蹄聲和腳步聲,大家屏住的呼吸頓時差點兒窒息了。
呂曼兒也緊張得緊捏著瞎子歌的衣袖,都快要把它捏出水來了。這時她才恍然想起,在這裏的每人都是初次作戰,每人都沒有作戰的實際經驗。也許王參軍和黃副將除外。
這時,她也開始懂了唐英那不自信的眼神的由來了。
漆黑中,馬蹄聲像密雜的擂鼓聲般愈來愈近,大家都感覺那馬蹄快要踏破他們的心髒,眼看就要踩著他們的身體飛馳而過了。
就在這時,唐英一聲宛如炸雷的吆喝響徹整個峽穀:“全軍點火!”
頓時,身後各營執火把的軍士,重又把火把點著,後麵長槍營的也重新點燃,霎時間,火光綿延不止二三裏路,宛如照亮了二三萬軍士前進的方向,讓自己人看了感到壯觀驕傲,讓敵軍看了,驚恐萬狀;而呂曼兒在半山看去,在峽穀的兩旁山邊,也相繼亮起了不下五百支的火把,綿延不隻二裏路,在每支火把下,都站著箭光閃爍的弓箭手約有五千多。
“哪裏來的這麼多弓箭手?”呂曼兒頓時被眼前一下子被點亮的數裏路,嚇得瞠目結舌。
“噓!”瞎子歌在她的耳畔,輕聲地禁止她出聲,示意她繼續看下去。
呂曼兒再看山道中,一大隊頭戴氈帽的人馬幾乎衝到了唐英的麵前,但見四周火光陡起,不由得連忙勒住了馬匹和腳步,但已經離唐英他們已經不到百步之遙。
“各位,辛苦了。”唐英嘴角一翹,送了一個邪魅的笑容給敵方的將領。
那些人馬除了頭戴氈帽之外,果然都手執彎刀,他們驀然驚鴻一瞥眼前的唐英身後槍戟林立,後麵好像還有長長的隊伍,不由得大吃一驚,頓時感到自己已經身陷囹圄,暗叫一聲不好,連忙調轉馬頭,向後疾呼去:“啊——,被包圍了,退,趕緊退!”
他們那些兵士一聽,也慌張地轉身就逃,望風披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