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人民比軍人更有力量了。

我所以把土耳其皇帝除外,這是因為他身邊經常擁有一萬二千名步兵和一萬五千名騎兵,土耳其王國的安全和力量就是依靠他們。因此君主必須同他們保持友好關係,而把其他一切事情放在後頭。蘇丹統治的王國也是同樣的。這個王國完全在軍人的手中。因此,蘇丹也不管人民怎樣,必須同軍人保持友好關係。但是必須注意:蘇丹國家同其他一切君主國都不相似。它類似天主教的教皇製,既不能稱作世襲君主國,亦不能稱作新的君主國;因為以前的君主的子孫並不是作為他的繼承人,依繼承權統治的,王位繼承人是由享有特權的人們選舉出來的人。這是一個古老的慣例,因為這個君主國並沒有新建立的君主國所遭遇的任何一種困難,所以不能被稱為新的君主國。雖然君主是新的,可是這個國家的秩序卻是舊的,而且它安排迎接當選的君主,仿佛他就是世襲君主似的。

現在回到我們的本題吧。我想,任何人隻要考慮以上論述就會了解到:上述的皇帝們滅亡的原因或者是仇恨,或者是輕蔑;並且還會認識到:在那些皇帝當中若幹人是這樣子行動,若幹人的行動則與之相反,但是在每一類行動中,隻有一個人獲得幸福的結果,而其餘的人則不幸以終。因為對於同是新君主的佩爾蒂納切和亞曆山大說來,想要模仿那個根據繼承權世襲王位的馬爾科,不但徒勞無益而且是要吃虧的。同樣地,對於卡拉卡拉、科姆莫多、馬西米諾說來,想要模仿塞韋羅是極其危險的事情,因為他們沒有足夠的能力使自己能夠追蹤塞韋羅。

第20章、堡壘以及君主們每日做的其他許多事情是有益的還是無益的

某些君主為著牢靠地統治國家,就解除了他們的屬民的武裝;另一些君主將所屬的各個城市分裂;又一些君主則樹敵反對他們自己;又一些君主則努力把他們開始統治時懷疑過的人們爭取過來;又一些君主則興建堡壘,而有些君主則破壞並摧毀堡壘。雖然,對於這一切事情要做出確定性的判斷,除非掌握了某些采取過某種類似決定的國家的具體情況,否則是辦不到的,但是我想在這個問題本身所允許的範圍內一般地談一談。

從來沒有一個新君主解除了他的屬民的武裝;與此相反,當他察覺他的屬民沒有武裝的時候,他總是把他們武裝起來;因為如果把他們武裝起來,那些武力就變成你的武力,你過去懷疑的那些人們現在就變得忠誠了,而那些原來就是忠誠的人現在就保持忠貞不渝,並且由屬民變成你的擁戴者了。而且,由於你不可能把所有的屬民都武裝起來,因此當你把一些人武裝起來,從而使他們感到蒙恩受惠的時候,你對於其他的人們就能夠更安全地對付了,因為前者由此認識到這種待遇的差別,使他們對你更加感到有報恩之責;而其他的人們會諒解你,因為他們斷定,那些冒著更大危險、負有更大責任的人們,獲得更大的獎賞是必要的。但是當你把他們解除武裝的時候,你就開始得罪他們了;並且表明或者由於膽怯或者因為缺乏信義,你不信任他們了;這兩條意見無論哪一條都孕育著對你的憎恨。而且因為你不能夠永遠沒有武裝,你終於不得不依賴於雇傭軍,而他們的性質己見前述;即使雇傭軍再好不過,他們也不足以保衛你反抗強大的敵人和被你懷疑的屬民。

所以,正如我說過的,在一個新的國家裏一位新的君主常常在那裏整軍經武。曆史上充滿著這樣的事例。

但是當一位君主取得一個新的國家,如同新肢接合於他的舊肢體那樣,那就必須解除這個國家的武裝,除了在你取得這個國家時就是擁戴你的人在外;而且即使後者,也必須看時間和機會,使他們變得柔弱和軟化;並且必須進行安排,使得這個國家的全部武器都掌握在你的舊國家裏靠攏你生活的你自己的士兵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