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的坐下,指了指後麵的椅子吩咐道:「去,自己拿自己坐,乾脆利落說話,大哥要說什麼?」

「二爺您瞧,」大管事搬了椅子在呂豐側麵坐下,攤著手笑道:「大爺吩咐的話,還就跟這天下大勢關在一處。」

「好好好,你就從天下大勢論起,論吧!」呂豐接過小廝落玉遞上的茶,一邊喝一邊揮手道,大管事也接過茶笑道:「天下大勢也就一句話,北平眼看著要一統天下,這不,眼看著要打到咱們荊國了,咱們荊國國力弱小,與人為善……」

呂豐『噗』的一口茶噴出來,看著落玉無奈道:「你們爺兩個早晚得折磨死爺!」落玉嘿嘿笑著,大管事喝了口茶接著道「肯定擋不住北平梁王的鐵蹄不是,為了這個,大爺實在不願荊國生靈塗炭,就這麼著,勸了咱荊國皇上,就獻國降了。」呂豐長呼了口氣,上下瞥著大管事道:「一句話的事,你看看你這一路扯的!已經降過了?誰來受降的?咱們那個皇上,怎麼個處置法?一堆皇親呢?」

「降了,十天頭裡就行過儀式了,咱們大爺的麵子,是梁親王妃親自來的,您瞧,這是多大的體麵,皇上封上荊王,世代駐守荊地,允其抽荊地稅十分之一自養,那一堆皇親,皇上,噢不!又錯了!」大管事輕輕拍了下自己的臉頰,接著道:「荊王,自己管,朝廷不管。」呂豐舒了口氣,往後靠到椅背上笑道:「倒是荊王佔了大便宜,就他那點子本事,根本不夠人家踩的。」

「可不是!就是這個話!二爺聖明!」大管事忙笑著奉承道:「這幾天荊地上下熱鬧的很,有這麼熱鬧的,也有那麼熱鬧的。」大管事的話有些含糊,呂豐頭靠著椅背笑道:「這是常理,大哥讓你跑一趟,就說這個?」

「嗯,怕爺升錯了旗,對了!」大管事一下子跳起來,幾步竄到船邊,衝下麵小船打著手勢,高叫著把東西遞上來,喊完了,轉回身笑道:「大爺讓帶了幾十麵新旗子過來,大爺說了,咱們呂家態度要明白,免得讓有心人利用了。」

呂豐『嗯』了一聲,半晌才問道:「王妃還在荊地?」

「在呢,說等二爺回來,見見二爺再走,還有淮親王,也在,天天念叨二爺呢。」大管事笑答道,呂豐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一時心亂如麻。

船緩緩靠了岸,碼頭上一堆錦衣錦帽的護衛小廝拱衛著中間一個年青人,呂豐背著手站在船頭,瞇著眼睛仔細看著護衛中間的年青人,一時有些認不出。

船剛落了錨,還沒停穩,年青人一步當先,拎著長衫已經急衝上了跳板,跳板顫了顫,年青人在那寬極的跳板上身子歪扭不定,幾乎要撲下跳板,呂豐無語的看著那笨拙到極處的身影,連連搖了搖頭,也不能怪他,當初那馬步,就一次也沒紮穩過。

蘇子信被護衛扛上大船,搖晃著衝到呂豐麵前,正要長揖,呂豐伸手攙住他:「你站穩了就成,這一揖非磕著鼻子不可!」蘇子信笑容燦爛:「先生總算回來了,大前年我來,說先生出海了,去年來,說先生又出海了,今年總算見著先生了。」

「你見我幹嘛?走,下船。」呂豐拖著蘇子信又踏上跳板,半拖半抱著躍到岸上,才放開蘇子信,蘇子信緊張的呼了口氣笑道:「想先生了。」呂豐腳步頓了頓,放緩步子,和蘇子信並肩而行,轉頭仔細將他打量了一番笑道:「你母親安好?」

「好,我成了親就把她接到了淮南路……」蘇子信轉頭打量著呂豐,突然感慨道:「先生老了很多!」

呂豐『噗』的笑出了聲,轉身重重拍著蘇子信肩膀,直拍的蘇子信身子往一邊斜過去:「你都有兒有女了!先生能不老?再不老成怪物了!你這些年功夫全扔了?你看看你這身膀,手無縛雞之力!蘇氏一門,哪有你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