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了小時候娘親做的烙餅,又香又脆,捧在手心裏那一股蔥花兒的香味直直地往鼻孔裏麵衝,讓人恨不得一口一個,甚至把手給吞進肚子裏。
“娘……”我小聲的呢喃了一句,張口嚐到了苦澀的眼淚,終是忍不住,放聲哭了起來,“娘——娘——”
我以為自己足夠了勇敢,就算是被她拋棄,就算處境再怎麼惡劣,我都從未想過要輕生,我甚至為自己的這股倔強驕傲過。
然而當一切已經過去,當我終於逃離了魔鬼的手掌,我卻忍不住埋怨了起來,忍不住恨了起來,恨我娘的狠心,恨這世道的不公。
有風拂過,這才察覺到有些冷的我擦幹了眼淚,起身爬出破缸,提起衣服洗淨,找了根竹竿晾好。天已經完全黑了,我知道目前我最需要的是火,可是,我身上根本就沒有生火一類的工具。
我抱著僥幸的心態在破廟裏頭細細地尋找著,結果,還沒找到打火石,就發現縮在角落瑟瑟發抖的小狐。
它白色的羽毛上沾染著斑斑血跡,我想這一定也是隻被親人拋棄的小家夥,於是輕柔地抱起了它,放入懷中,繼續尋找可以用的東西。
在佛像後頭,我找到了兩塊打火石,同時,也找到了一具骷髏。我若無其事地找來鐵製的東西挖了一個坑埋下了他或者她,然後跪下磕了三個頭,這才抱來稻草點燃,生起火,烤幹了衣服,打開布包,尋了一個比較不起眼的寶貝,拿到京城最小的一家當鋪,死當了一百兩銀子。
我知道,要是換成慕容旗下的當鋪,價格遠遠不止這區區一百兩,但是,我已經很滿足了。
用著這一百兩,給自己買了身麻布衣服換洗,還買了一些幹糧,和小狸包紮傷口所需要的一些藥材,跌跌撞撞回到了破廟。
之後的日子,就那樣不鹹不淡地過著,我每天最大的快樂就是吹著竹哨看小狸從我的左肩膀飛出去,然後飛回來跳上我的右肩膀。
半夜醒來,總會有半刻鍾處於混沌的狀態,無法確定自己身在何方。說來也奇怪,雖然並不知道李瀛究竟有沒有報官(畢竟我拿走了他那麼多的珠寶),但是,我卻沒有要離開這個破廟的想法,至始至終,都沒有。
我把剩下的寶貝埋在破廟的底下,做了個不起眼的標誌,懷揣著九十七兩白銀,卻還是每天啃幹糧,穿得破爛,如同無家可歸的乞丐一般。
就算哪天來了一個在破廟裏和我擠地方休息的人,我也是擺出一副生人勿進的姿態,從未和任何人有過什麼交流。
現在想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等那個夜晚以狼狽的姿態衝進我的世界的姐姐。
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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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催的小洱又在公交上弄丟了自己新買的手機。
哎,現在看到三星的標誌我就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