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隻問候了幾句便離開,又親自去廚房吩咐加幾個十三阿哥喜歡的菜,這才回到房間。

一回來就見九月在記賬,花開笑著在一旁坐下,這些年這圓明園的事物,一直都是九月幫著她打理,本來想著能甩給董鄂氏,偏偏她又懷了孕,重陽的媳婦又不方便管,到頭來還得花開自己忙活,也幸好有九月替她打點一切。

九月看見花開,忙行禮,一邊說道:「主子,你上次提到的要一些南洋的首飾、布料,剛才重陽少爺命人送來了。」

花開笑道:「快拿來我看。」

南洋的首飾樣式新穎,又不是金貴的材料打製的,花不了多少錢,這東西送給四阿哥的大小妻妾最合適了,無奈今年弄來的有些晚了,這眼看著都正月十五了,若是年前就好了。

花開仔細的一一看過這些首飾,挑了幾樣中意的用盒子裝了,打算讓十三阿哥走的時候給他的福晉和側福晉帶回去。

十三阿哥跟四阿哥一直聊到傍晚才告辭,四阿哥回來喜形於色,花開臉色有些紅,忙命廚房準備醒酒湯。

四阿哥笑道:「沒必要,我沒醉。」

「真的沒事兒嗎?妾身怕你明早上頭疼。」

「不礙,給爺沏一杯濃茶來就好。」

花開見他很高興,便親自給他沏了茶,這才將額娘的話婉轉的跟四阿哥提了提,她見四阿哥半晌不言語,便又說道:「王爺,這事兒若是能行就最好,若是你為難,就緩一緩,以後再說……」

四阿哥上下打量著花開,弄得花開心裡發毛,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好半天,四阿哥方笑道:「爺是在想,為什麼你總是小心翼翼的?安泰是你的哥哥,能力也有,這幾年政績不錯,想要回京也正常,你沒必要跟爺還這樣小心……」

花開這才放了心,她忙解釋道:「王爺,每個人都有不得已,就連九五之尊的皇上,也未必就事事如願,妾身怎敢要求王爺一定做到?那不是難為王爺嘛!妾身對朝廷的事兒也不懂,就覺得很多事可以做,也有很多事不能做,妾身當然要替王爺著想。」

四阿哥聽見這話,嘴上雖沒說什麼,心裡卻覺得花開識大體。

轉眼就到了正月十五,這一天,花開按例還要帶著子女們去給德妃娘娘請安,十四阿哥夫婦都在,他們的兒子弘春、弘明也在,兩個人都比弘歷、弘晝他們大,兄弟倆也都依次上前跟弘春、弘明見禮,一時間屋子裡全都是問侯聲。

等到落了坐,十四阿哥笑道:「小四嫂,怎麼不見四哥來?莫不是他忙得連見額娘的時間都沒有?」

十四阿哥一見麵居然就挑撥離間,花開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這些年十四阿哥就盼著花開能治好他的眼睛,是以一直都很老實,沒想到今天居然向她挑釁來了,這是何意?莫不是他的眼睛好了?

花開看了他兩眼,完顏氏顯然看出不妥,忙打岔道:「小四嫂,你這身衣裳真漂亮。」

花開淡淡笑了笑,看見德妃娘娘麵色有些不高興,她解釋道,「額娘,本來王爺和妾身一起來的,不過在紫禁城門口,遇到了李德全李公公,他說皇上宣爺覲見……」

德妃娘娘聽了這解釋,臉上才好看些:「既然皇上宣召,那就罷了。對了,你到底有沒有把握治胤禎的病啊?這都拖了幾年了,當初你給胤祥治病,可沒有這麼麻煩!」

花開沒想到德妃娘娘又衝著她來了,本來她打定主意慢慢給十四阿哥治,現在開始治療,等到四阿哥登基,她也就順理成章就治好十四阿哥的病,那時候他病好了,也應該不會礙了四阿哥的事兒。

可是剛才這母子說的話,都不中聽,花開心中不快,難道自己欠他們的不成?花開一向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這些年為了遷就四阿哥,她已經覺得很委屈了。如今他們母子這樣的態度,花開還不想給十四阿哥治了呢!她又不是聖母!為什麼要違背自己的心意做不愛做的事兒?當年他給十四阿哥下藥,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這些年,花開也看出來了,德妃娘娘對四阿哥,根本就是吹毛求疵,他們母子之間的關係,雖然不是史書上記載的那麼緊張,但是跟十四阿哥根本不能比,此時,花開懶得開口解釋什麼,她隻低聲說道:「額娘恕罪。」

德妃娘娘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吧,她又不是太醫……

別人也許看不出什麼,但是盈月這鬼機靈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她已經十二歲,很懂事了,盈月生怕額娘吃虧,忙上前抱住德妃娘娘的胳膊說道:「瑪嬤,額娘這些時日,天天研究針灸,她說十四叔眼睛病了這麼久了,視神經已經萎縮了,應該用針灸刺激,可是腦袋上那麼複雜,額娘生怕治不好十四叔的眼睛再把別處治壞了,若是眼睛治好了,腿再癱瘓了,那怎麼好?額娘的醫術一直都是野路子,阿瑪又不準額娘跟太醫請教……」

花開聽了,嘴角扯起的笑容轉瞬而逝,盈月這孩子也不知道隨了夫妻倆誰的性子,睜著眼睛說瞎話倒也似模似樣,不對花開很喜歡……

德妃娘娘聽了這話,心裡也暗自埋怨自己被小兒子催促的急躁了,她自己久居上位,發號施令習慣了,並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麼不對,因想著眼疾和風濕痺症不一樣,花開治不了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