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接過燕窩用了兩口,說道:「爺雖然沒胖,不過每次你都求饒的,若是再用了人參,爺就怕你更受不住了。」
花開漲紅了臉,「你……你這人……人家跟你說的是正經話……」這個人一本正經的模樣居然說出這話來!
「爺的話怎地不正經了?爺身體好著呢,往年夏天也是苦夏,根本用不著補。」
花開見他這麼說,也隻得丟開這話,上床休息不提。
此刻,雍王府裡,烏喇那拉氏在佛前上了香,便坐著發呆,她的眼圈有些發青,神容憔悴,眼角似乎又增添了幾絲細密的皺紋。
一旁的郝嬤嬤見主子好半晌一動不動,忙說道:「主子,王爺就要回府了,您怎麼還發愁?」
烏喇那拉氏問道:「你說他回府了,會怎麼樣對我?」
「王爺的性子……怕是……」郝嬤嬤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主子的臉色,到底沒敢接著說下去。
烏喇那拉氏喃喃道:「是啊,王爺的性子最是愛記仇,他沒有什麼把柄,不能休了我這個嫡福晉,可他可以冷著我,讓這府裡的其他女人都不把我放在眼裡,你說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我……」
「主子,奴婢閒著睡不著時候也琢磨這事兒,您不用擔心,如今年側福晉啞了,她肯定不得王爺的寵愛,剩下的鈕鈷祿·側福晉,雖然王爺對她不一樣,可是她的身份是個寡婦,所以她永遠也不可能有機會越過您去……」
烏喇那拉氏歎了口氣,半晌說道:「你說的也對。其實這段時間我也想明白了,隻要我是他的嫡福晉,根本就沒有必要跟她爭什麼,她的身份注定了她沒有資格做王爺的嫡福晉,所以咱們以後對她,還是暫避鋒芒的好……」
「主子能這樣想,那就最好了,奴婢以前也這樣勸過您……」
「是啊,那時候我就盼著膝下能養一個孩子,真是被灰豬油蒙了眼了,看不清輕重緩急……」
「主子現在能想開也不晚。」
烏喇那拉氏自嘲的一笑「不晚嗎?但願不晚吧!我現在就希望王爺快點回來,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就是這樣懸著,最是折磨人……」
郝嬤嬤不知道怎麼勸主子才好,這些日子她把能勸的話都說了多少遍了,郝嬤嬤到底是人老成精的,她趕緊轉移話題「主子,年家左一個右一個的找郎中來給年側福晉瞧眼睛,都說治不好,對了,圓明園那邊傳來信了,說是王爺請了江南名醫葉天士給年側福晉看病,估摸著過些日子就快進京了。」
烏喇那拉氏點點頭「既然都說治不好,那不妨多請些郎中來看看。」
郝嬤嬤會意,連聲答應明兒就去辦,眼看著時辰不早了,主僕這才歇下。
圓明園,北遠山村。
第二日上午,四阿哥照例教導弘時和重陽,奴婢們則開始收拾行裝,人人都忙碌,唯有花開閒著。
玉兔雙手托著一碟點心走進了屋來,見主子正歪靠在炕席上,手裡拽了一本書,卻沒看,反是臉上一副沒落的表惜望著窗外出神。
玉兔在炕桌上擱置下食碟,便悄悄的退了出去,看見九月正指揮人收拾主子的妝奩,她便扯了扯九月的袖子,往旁邊一努嘴,九月會意,隨著她來到一旁,問道:「鬼鬼祟祟的,有什麼背著人的話?」
「我剛才給主子送點心,主子也不知道想什麼,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姐姐去看看吧!」
九月聞言,趕緊進屋去看,她站了一會兒,花開也沒注意到她,九月終於忍不住問道:「主子在想什麼?怎麼不高興的樣子?」
花開「唉」了聲,懨懨的看了九月一眼將書放在炕上,右手肘支著桌上,撐著下頜,繼續望著窗外,就在九月以為她不想說的時候,花開說道:「咱們又要回王府了。我一想到這個,就打心裡打怵,你想啊,王爺讓我來管理王府,我又不是福晉,說起來名不正言不順,京城裡那些喜歡嚼舌頭的人背地裡還不知道怎麼說呢!再說,這也算是寵妾滅妻吧?我想來想去覺得這件事情不妥。」
「……主子就為這個犯愁?您跟王爺商量一下不就行了?」
「可是王爺做了決定了,而且興致很高,我若是不答應回府,豈不是不識抬舉?」花開說著,又歎了口氣,想起德妃娘娘送來的那位,她忙問道:「翠漪怎麼樣?有沒有說什麼?」
「她倒是很安分,什麼也沒說。」
主僕說著話,外麵竟然下起雨來,這雨淅淅瀝瀝的,連著下了好幾日,陰雨綿綿,擾人出行,搬家的事兒也就耽擱了下來。
這日黎明破曉之前,雨勢漸收,天亮之後,天果然晴了,總算見到一室金輝,四阿哥不由瞇眼笑道:「好在放晴了,爺還擔心這雨一直下下去,農民沒法收割了。」
花開也笑道:「在屋子裡也悶了好幾天了,咱們也應該出去曬曬太陽,要不然該發黴了。」
四阿哥自然說好,二人在北遠山村隨處看了看,隻見到處是一片豐收的景象,花開見那青玉米已經可以吃了,趕緊讓人掰一些拿回去煮,正在這時,李進朝急急忙忙跑來了:「啟稟主子,聖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