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花開不但忘記了穿越到陌生地方帶來的恐慌,就連剛剛得罪了雍王爺,她也不放在心上了,什麼事兒也不如眼前這件事讓她震撼。
兩個人回屋,花開讓人給重陽洗漱了一番,她自己則魂不守舍,劉嬤嬤雖然疑惑小少爺手上的血跡,不過孩子沒受傷她還是挺高興,畢竟小主子摔壞了,她這個當奶娘的責任最大,應該受罰的,所以主子沒說什麼,她也樂得不提。九月隻以為主子得罪了雍親王害怕了,倒也沒再追問什麼。
午餐廚房準備的很豐盛,可是今天宴客的正主雍王爺已經被氣走了,正好便宜了兩位主人,重陽吃的很開心,飯菜雖好,花開食不甘味,她現在一門心思惦記著自己的特殊能力,隻想著快點吃完好飯,也好試驗一下。
用完了午飯,劉嬤嬤帶著重陽去午睡,花開剛要把九月也打發走,九月卻說道:「奶奶,這次王爺氣得可不輕,都怪奴婢多嘴……」
花開笑了「行了,跟你沒關係。其實,我也沒說什麼過分的話!」
九月還是擔憂「您說,王爺會不會去請奶奶的娘家人替您做主啊?若是找到老爺那裡,老爺那脾氣……」
花開不明白九月的擔憂,她雖然沒有古代的生活經驗,但人生閱歷在,便搖頭道:「那倒不怕,王爺如果堅持要納我,我隻一口咬定要一個名分就行了,我是寡婦,他一個王爺,若是想明媒正娶的納我進門,不知道會受多少人恥笑,王爺是愛麵子的人,所以那幾乎不可能,我料定他不會。」
九月說道:「那可未必,奴婢看,王爺對您上心著呢!當年的孝莊太後,還下嫁了多爾袞王爺呢!咱們滿人又沒有那麼多規矩。」
花開聽了不由得心一沉,竟然是這樣嗎?
九月接著說道:「奶奶,您說是不是有機會得到、卻一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花開不明白九月說的是啥,稍微一琢磨才懂了,原來九月是說雍王爺和她的關係,是啊,也許雍王爺得到了她,就不知道珍惜,或者把她棄如敝履,這事兒誰又能說得清?也許男人都這樣犯賤……
花開沒什麼心情研究雍王爺的心思,便故意現出疲態來「忙活了一上午,還真是有些累了。」
九月聞言連忙告退,臨行卻又笑道:「奶奶是應該好好歇歇,等養好了身體,也該去幾個鋪子好好查查帳了。」
九月這是暗示她什麼嗎?花開忙問:「你聽到了什麼風聲嗎?」
「沒有,奴婢就是想著奶奶一病這麼久,萬一那些掌櫃的在賬目上做了什麼手腳,吃虧的還不是奶奶?奴婢雖然也替奶奶去了兩次鋪子,到底身份不同,上次去鋪子,還見到了二少爺和當鋪的秦掌櫃有說有笑,奴婢有些擔心。還有……二少爺今天那些話,怕不隻是嘴上說說,奶奶還是回娘家找人商量商量吧。」
這些都是金玉良言,無奈花開沒有前主人的記憶,根本不記得娘家人,九月說著,忽然想起來主子身體剛好,實在不應該說這些憂心的事兒,便連忙住了嘴。
花開覺得反正她又不是馬上嫁人,這事兒倒也不急在一時,便揮揮手道:「『車到山前必有路』,以後再說,大中午的,正是困乏的時候,你也去歇一會兒吧。」
打發走了九月,花開便打量著屋子,發現箱蓋上的一把剪刀,拿過來斟酌半天,還是狠了狠心在自己的手指上割了一道口子,眼看著鮮血流了出來,傷口雖然不如何疼,她依然齜牙咧嘴,也就剛開始疼了一下,然後就一點感覺也沒有了,而且片刻後血也不流了,花開趕忙抹去手指上的血跡,再一看,手指上光潔如前,哪有什麼傷口?
花開呆立了半晌,因為怕驚動門外執役的小丫鬟,她便輕輕拿起八仙桌上的喝剩下的半盞茶,看見櫃子旁邊花架上擺放著一盆蘭花,她端著茶杯,在蘭花上方用涼茶沖洗了一下手指上的血跡,然後神情恍惚的躺在了雕花床上,腦子裡一個勁兒的琢磨著,這樣的異能有什麼用呢?自己又不用過那種刀刃上舔血的日子,這樣的能力真是半點用處也沒有……
也許是大病初癒身體太虛弱,沒一會兒花開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一覺醒來,花開隱隱約約聽見院子裡九月正在跟人說話「太太,不如奴婢進屋看看奶奶醒沒醒吧?」
「不用,讓花開多睡一會兒吧,我就在這石凳上坐坐挺好,有外孫陪著就行了,小孩子應該多曬曬太陽,是不是重陽?」
重陽奶聲奶氣的問道:「瑪嬤,二舅的眼睛怎麼樣了?昨天額娘還念叨呢!」
「哎呦!」那個陌生的聲音笑道:「我們重陽還知道關心人了?你舅舅的眼睛過些日子就好了。」
花開心裡一陣驚慌,這位應該是自己的額娘吧?她怎麼突然來了?會不會發現自己的異樣?隨即她又自我安慰,不會不會,這幾天九月是一直貼身侍候,她是陪嫁丫鬟,她都沒發現什麼,太太就更不會發現什麼了,畢竟女兒已經出嫁好幾年了,有些變化是應該的……
花開披上衣裳起來,繡花鞋還沒有穿好,門口執役的小丫鬟玉兔就聽見了動靜,掀開竹簾往屋子裡看,花開問道:「是額娘來了嗎?怎麼也不叫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