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帶著淩厲的殺氣。
五寶抬頭,突然笑了:“你終於拔劍了。”
段恒玉的下頷緊繃著:“我不會讓你去找堯菱韶,她今天必須得死。”
五寶沒有說話,他的十指如玉,輕輕的劃過懷裏的破琴,當滑到最後一根弦的時候猛的使力,瞬間七弦具斷。
段恒玉驚愕的愣在原地,呆呆的看著他。
五寶鬆了手,我這才發現,他斷弦的右手滿手都是血,似乎是折斷了指骨,血水一滴一滴的落在他的腳邊。
“原來你一直不知道。”五寶搖頭,他最後朝我躺著的方向看了一眼,轉頭看著段恒玉,然後慢慢紅了眼眶:“原來你一直不知道。”他重複,輕輕的笑出了聲。
我急得滿頭大汗,又說不出話來,盯著還呆愣在原地的段恒玉氣的兩眼發黑。
五寶猛地抬頭,幾乎是一字一頓的咬牙道:“段恒玉,原來你一直都不知道,我有多愛你。”說完,縱身躍入山崖,長江水流湍急,巨浪翻滾,轉眼便沒了人影。
段恒玉幾乎同一時間的撲了過去,仍是沒能抓住他。
我大駭,緊緊盯著段恒玉的背影,隻見他直起身,沒有絲毫猶豫的,跟著跳了下去。
眼前一黑,我隻感覺喉口一甜,噴出了一口血,穴道被硬生生的衝了開來。
跌跌撞撞的跑到懸崖邊,我跪在地上,沒了言語。
弦弦切切,鉤月入鞘。
終章
我騎著馬趕回宮中的時候已經一片大亂,滿地的屍體,我好幾次都差點被絆倒,隨手抄起一把地上的刀,幾乎是見人就砍。
紅色甲胄的是堯菱韶的親兵,剩的已經不多了,不過都是死士,還在做最後拚搏,我眼尖的看見了領頭的煢兔和東穀,兩人已經殺紅了眼,滿身的血都看不出本來的衣服顏色。
東穀看見我還很興奮的揮手:“徐子棄,好久不見啊。”
我沒理他,轉頭問煢兔:“堯殤呢?”
煢兔比了比大正殿的方向,我道了聲謝,立馬飛奔了過去。
正殿裏唯一還站著的兩個人隻有堯菱韶和荊川,我急忙跑到堯殤身邊,探了探脈象,雖然微弱了點,但好歹還活著。幫他止了血,一回頭正好看見堯菱韶一掌直擊荊川的腹部,想都沒想,我已經拔刀衝了上去。
堯菱韶收勢猛急,顯然方寸大亂,踉蹌著後退幾步,吐出了一口血。
我握緊刀,狠了狠心,毫不猶豫的逼了上去。
堯菱韶顯然沒有想到我會這麼做,呆呆的看著我手裏的刀沒入了她的左胸。
她低頭看了看露在外麵的刀柄,又抬頭看著我驚愕的表情,突然笑了笑,伸手撫上了我的臉:“明明是我受傷了,你哭什麼呢?”
我這才意識到不知何時我已經淚流滿麵。
堯菱韶軟軟的倒在我的懷裏,我一隻手捂住她的胸口,傷口仍是潺潺的往外麵冒血。
她仰著頭看我,帶著近乎幸福的表情:“四哥,你已經好久好久沒有抱過我了。”
我扯了扯嘴角:“不要說話。”
她搖搖頭,微微喘了一口氣:“我怕有些話我現在不說,也許就再也沒機會說了。”說完,她慢慢的將頭轉向堯殤,道:“王位是你的了。”堯殤不知道什麼時候醒的,他靠著牆靜靜的看著我和堯菱韶,然後跪在地上,莊重的磕了三個頭。
堯菱韶閉了閉眼,她看著麵前的荊川,笑了笑:“荊老板,我也許什麼都輸給你了,但我還是想說,我比你,更愛徐子棄。”
荊川看著她,沒有表情的抿了抿嘴,靜靜的開口道:“你是比我愛他,太後娘娘,但是你心裏的恨太多了,你不可能為了徐子棄,把你對天家的恨放下。”他轉頭看著我,碧色的眼眸露出了溫柔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