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之公主,隻怕自己的記憶中,一時半會還真憶不起這樣一位,身份雖是無比尊貴,而其下場可以預見無比淒涼的亡國公主的存在。

相較於其它相繼落網被殺的越帝後裔,當又有人來報一位什麼安樂帝姬藏身之處時,包括莫離在內的一幹將領,都很樂觀的以為又不過一場弱肉強肉的輕鬆殺戮。

事實上,一開始,也的確如此,數百官兵很輕鬆的包圍了那座看似不起眼的民宅。莫離甚至已經看到那被一眾婦孺環護的安樂帝姬的小小身影。

與先前那所遇見的皇子帝姬的抖成一團爛泥所有不同,那位越帝的皇長女,麵對這突來的軍隊包圍,竟還有勇氣排眾而出,雖一言不發,亦能努力控製自己恐懼,其目色之中,竟有著隱隱的藏不住傲氣。

一個亡國帝姬,還敢如此神情。這令莫離地心情莫明的不好。

雖然明明知道這位長公主與離國帝室有成血脈淵源,然而,這世上。最至親至愛的是那一脈血緣相承,但最無情最淡薄地亦是血緣之情。何況。最是無情帝王家。

這樣一位帝姬的生死。其實本也真地無足輕重地。難不曾,這位帝姬會以為憑那些個不可靠地淡薄血脈關係,便能力求自保不曾?

嘲諷的笑意還未凝固成形。下令進攻的手勢還未放下,接下來,那份輕鬆。。便成了震驚。

刀頭舔血的生涯。早就看慣了生死,然而。卻怎麼也沒有想過,在明明占據天時地利的絕對優勢時,死亡地卻是自己地袍澤。

刹那間,衝在最前麵地十餘人,全部倒地。然後,才見得一抹血絲那些屍體上慢慢滲出。

一個黑色的身影如幽魂般一閃而逝,在眾將皆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冰冷地劍鋒的寒意已泌入自己頸中動脈。

一個明明帶著戲謔,卻讓人不由心底發寒的聲音在莫離耳邊吐氣如蘭:“莫將軍,你認為,在安樂死之前,我掌中劍能取下此地多少人命?”

明明是占據上風的獵人,卻突然成任人魚肉的反差,讓莫離汗透重衫。

那樣鬼魅的身手,隻怕這些個身經百戰的士兵,皆難防備。

何況,擁有這樣身手的人,竟是個女子。更不由更讓人佩服其膽氣。

可是,離國之軍紀之嚴明,使他不得不強自嘴硬:“縱然閣下殺了我,我的命今也會被執行,。除非,你能同時射殺所有在場諸人!”

“我若能殺掉上百人,又何必跟將軍費話!”那個聲音仍是悠悠的,不帶半點怒氣,而話中的對自身能力自信,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聽那話中之意,這個鬼魅般的女子,隻不過認為自己不能同時殺掉上百人,而非不能殺死數百人。

然而,這樣的念頭,隻一閃,莫離便覺脖上寒意一斂,那鬼魅般的身影瞬間遠離,再無一絲存在的痕跡,退的是如此徹底,似乎沒有一點顧忌那位仍在前麵那位帝姬的意思。

“我慕雲陵可以向諸位保證,安樂在此時若有任何差池,那麼我將終其一生,無所不用其極,將今日安樂所受之苦全數奉還諸位之九族之上。而且,我保證,在諸位九族皆滅之前,我絕不會動諸位半根汗毛……怎麼樣,諸位,要不要與我賭上這一局,或者,你們可以試試,若有自信,能在殺死安樂之前,先殺掉我的,大可自便!”

那冷洌清亮的嗓音回蕩在空氣中,言下之意,更是狠絕之極,不留半分餘地。於人於己。

若說這話,換了他人,或者還讓人半信半疑。

可這尊自報家門慕雲陵。這個名字的主人,雖然很多年前便淡出眾人的視線,但,關於其睚眥必報,快意恩仇的行事風格,卻是世人永遠難忘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