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兒發呆,那些江湖中人卻越發逼進竹林範圍。
那些個人是進不來此地。可無孔不入的初夏的涼風仍把林外地交談中偶爾隻字片語的帶入林中。
而我那過人地聽力,卻注定了我縱然無心,也無力阻止那些語言入耳。雖說大多數對話無我並不實際意義,然而,也有例外,比如“安樂坊”三字,便讓我原本煩亂的心神不由一震。
安樂坊,那是什麼所在?住的是已經亡國百劫餘灰的滿門孤寡……
也是我這些年中,雖盡力淡然,亦不敢忘記的所在,如今,這些個居於江湖之遠地草莽之輩嘴裏,怎會蹦出這樣一個名詞。
明明是沒有交集地所在。
這一驚非同小可,不由我把其它煩心事全然擱下,足尖輕點,飛身上樹,屏息靜氣的,欲探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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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漸深沉,屏息裝睡的自己終於聽到那少女離去
地衣衫破空聲響。
緩緩睜開了眼,起身,立在窗口,看著少女如驚鴻般的身影溶入夜色中,淩烈的眼中若有所思。
一直就知道,這少女每隔幾日,便要離開府裏。
不是不好奇她會去哪裏。可在恢複記憶以前,沒那研究的心情,對於未知的恐懼,已讓自己無瑕他顧。
恢複記憶後,卻是不敢跟蹤了,雖說那血衣羅刹暫時放過了自己,雖然自那以後已沒見過那刹星,可誰知她不是在暗中探視自己。
所謂好奇心可以殺死貓,誰知自己的哪步舉動不對,便會再次招來殺機。何況,若自己所料不差,這府內實在不是什麼練功的好地方,估摸著那少女的離去,應跟那刹星練功去了。否則,怎麼解釋,那個明明在府內為仆的少女,哪來的時間練就一身武藝。
不過,這也不是自己煩惱的事。
小心的四下探視一番,本來這府裏也少了大半人氣,又多了尋常人,這樣的舉動頗有些畫蛇添足的意味,但淩烈卻沒有就此打住,仍沉聲喚道:“慕前輩,晚輩有事請教
如此反複再三,四周沉寂如故。
終於可以確認,那人的確不在此地。
提氣輕身,身形如大鵬展翅般飄動,飛身上房,向著與少女完全相反的方向遁去。
行行複行行,來到一處大屋之外,小心的斂了身形呼吸,身形淡若一僂幽魂,閃身進去。
這座大屋外麵看來,裝修的富麗堂皇得些庸俗的緊,一如品味低俗的暴發戶。可進得裏堂,小橋流水、九曲回廊,竟是極雅致的所在。
淩烈似乎對此極為熟悉,足下不停,卻恰到好處的避過層層巡邏守衛,近得極深的一內堂外,貼窗而立,輕輕潤濕了窗紙,向內探視。
屋裏的陳設且不細說,第一眼望去,必會䙬那張大桌所吸引,桌上放著能令世間最冷靜之人心動的金銀之物,白花花,黃燦燦的耀著人眼。
然而,屋內屋外的人,心思皆不在此。
“少教主……自己不欲表露身份……屬下又不敢逾禮跟蹤……所以……”裏麵有個心虛的男聲在結結巴巴的講述著。
觀其形容,竟是白日裏的遇到淩烈的路人。
一聲冷哼,打斷那人結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