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坊本是京城最大的成衣製作紡,門前車水馬龍,人不算什麼稀罕事。

商家門庭若市,本該彈冠相慶的一件幸事。

但,從錦衣坊的大掌櫃腦門上不時泌出細密的汗珠,尷尬的笑臉,可以看出,他對目前這種情景,並不是他樂見的。

再怎麼富有也不過小小商家,平時雖是進出豪門,有幸為貴族量體裁衣,在一般平頭白姓看來,已似風光無限,然而,進得府內,那地位還不如那些府普通下人。

而近幾日,京城裏凡有頭腦的人家,竟似約好了一般,最開始是派出府裏下人傳話,然後,便出動府內總管一級人物,目的出奇的一致:訂製新裝。

這本是好事,但……

無聲的歎息一聲,大把的銀子不能賺,對於商人本性而言,簡直是一種折磨,可是,自己又能怎麼樣……畢竟,簽下了那紙協議。

以眼前這些各家總管的反應,隻怕,那個違約的後果,更不是自己小小錦衣坊能承受得起的。

但,現在,帝都顯貴府中總管親至所形成的壓力,亦不是自己一小小掌櫃能承受的起的。

怎麼演變成這種局麵?

已在商行混了幾十年,自認為人精的錦衣坊掌櫃方城,在認真反省之後,也不得不歎息一聲,自己這五十歲的商場狐狸,竟被那個看似平凡的少年給算計了。

猶記當時那少年提出樣奇怪的協議時,自己是那樣的吃驚。

對於錦衣坊這種製衣店而言,一般製衣最高收費亦不過一兩紋銀。

那個攜圖重來地少年,卻堅持樣圖分成地提議。並且提出要價十兩銀子。得款與錦衣坊五五分成。如果沒有人出價。則寧願束之高閣,亦不出售。

同樣,關於三張樣圖,錦衣坊亦需向製衣者保證:每張樣圖隻請同一個師傅為率先首先出價的一家量身訂製,製完後必須當著賣家的麵銷毀圖樣,而這位師傅必須保證此圖樣製完後不能外泄,否則,將終身無法再以製衣為生。

這樣高的要價,這樣苛刻的條件,自謂人精的的錦衣坊大掌櫃亦覺得根本不可能有誰會買。何況。怎麼能達到,讓人終身無法以製衣為生。

可那位少年,卻已拿出拿出幾張類似契約的,說是他家主人擬定的合同,把以上條款詳細的列舉,包括各方違約後地所要付出的代價。一一羅列。

如果不是被少年主人異想開天的創意和少年眼中所透出的濃濃自信所吸引,方城就為自己根本不會應下這種。明明沒有成交機會的生意。

或者,當時的自己,也真地想看看,這樣的天價製衣,會不會有人賣單。

在簽下合同後。那位看似平凡之至地少年。當著那位被叫進來看圖紙的師傅的麵,就那麼隨意的把掌中瓷杯,挰成細未。慢慢灑下。

看著那位師傅蒼白的臉,方城至少明白了一件事,無論這些圖有沒有出手地機會,反正,那位製衣地師傅是沒有那個膽子,把圖紙外泄的了。

隨後,那位少年仿佛漫不經心的點了其中一張樣圖,輕輕地而充滿自信的建議:“方掌櫃,我家主子說,不妨……先找蕭府試試這筆生意,蕭家三小姐,或許會對這種方式……感興趣!”

然後,當自己報著試試看的心誠把那張圖樣送至蕭府,一同送去的,還有少年那所訂的條約與自己看來很瘋狂的要價。

當時,真的隻是報著試試看的心態,原本忐忑不安的他,卻很快等來蕭府的回複。成交。

方城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是被嚇住了,為那少年口中主人算無遺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