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和炎弈包了一家大點的客棧,安排眾人洗沐用飯休整一夜。
第二日一大早,林清起床洗沐完畢後,看到炎弈正站在銅鏡前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地打量自己,不禁有些詫異,走過去輕聲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嗎?”
炎弈猛地回過神來,又瞄了鏡子裏的自己一眼,回頭難為情地看著林清輕聲道:“有度前輩說,夕兒,我,我真的很黑嗎?”炎弈最後一句話低若蚊呐,臉驀地紅了上來,眼神閃爍著,不敢看林清卻又忍不住想聽到回答。
林清怔了一下,等聽清楚炎弈的話,猛地想要大笑出來,看著炎弈一臉的羞澀難安的神情,忙忍住了笑,使勁兒壓下滿心滿口的笑意,輕咳了一聲,鄭重其事地說道:“沒有,真沒有,歡有度是胡亂說的,他說的話三分真三分假,剩下四分是誇張,你就聽取那其中三分真的就行了,你們這些為將做士的,長年在外帶兵打仗,刀來劍往風吹日曬的,哪能還似大姑娘一般白皙嬌嫩呢,就現在挺好,我們那裏稱你這種膚色為古銅色皮膚,很多人巴不得想要曬成這種膚色呢,嗯,真的挺好,沒歡有度說得那般誇張\x{2022}\x{2022}\x{2022}\x{2022}\x{2022}\x{2022}”林清仔細看著炎弈認真地解釋道。
炎弈看著林清,轉過身來,忽然瞪大眼睛,疑惑不解地說道:“你們那裏?古銅色?”
林清驀地住了口,又咳了兩聲,慌忙看著門外說道:“嗯,大家都準備好了,你收拾好了麼?快起程吧,不要讓大家等太久了!”
炎弈看著林清若有所思地取過一旁的外袍,跟在林清後麵向樓下走去。
客棧外,眾人早已牽馬侍立了有半刻鍾了,看到炎弈和林清走出來,其中兩人忙牽過炎弈的馬和另外一匹臨時在定州城買的馬走了過來,林清和炎弈分別接過各自韁繩,翻身上馬出了定州城,向京城方向行去。
一行人不慌不忙,再沒了剛出來華城時的焦急,定州至京城之間行了五日,要交六月的時候,才來到京城之外。
京城南門,城樓上一個人不斷地向這邊張望,待看到炎弈一行人,慌忙迎出城來,原來是川北聽聞炎弈入京,早在幾天之前便命人在此等候著了。
炎弈和林清入了城,炎弈先帶人將林清送到將軍府,方才折身向水國皇宮行去。
林清自進城便一直覺得心裏堵悶,迎候之人看到自己時驚詫的眼神,大街上的人對林府一夜之內化為灰燼的喁喁私語,看到炎弈一行人的指指點點,這些都在清清楚楚地告訴著林清今昔之間的巨變。
走進將軍府,金風玉露率先跑了出來,看到林清不顧的行禮見過,上來拉扯著林清的衣衫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林清四下環顧一眼,離開幾日,將軍府並沒有任何變化,金風玉露因為隨著自己陪嫁到了將軍府免過一劫。
林清拉過兩人的手,笑著說道:“哭什麼呢,看到我高興也用不著這樣啊,快別拉扯了,衣服都要被你們扯得不成樣子了,熱水飯菜都準備好了嗎?我不在家你們兩個有沒有偷懶?”
金風玉露抬頭看著一臉笑意的林清,聽著林清輕嗔薄怒的言語,兩人麵麵相覷,忙擦了眼淚換上笑顏說道:“夫人快快請進,熱水飯菜早已經準備妥當了!”
林清領先大步向前走去,身後一左一右跟著金風玉露。隨行的火焰軍則不消多說便駕輕就熟地各自分工負責布防守衛。
林清剛走過甬道穿過正堂,看到前麵抄手遊廊那邊走過來一個身著鵝黃衣衫,身後跟著兩個小丫頭的女子,鵝黃衣衫的女子一副溫柔嫻靜的樣子,隻微微抬頭看了林清一眼隨即垂下了頭,玉步輕移行不動裙,一路疾行著走到林清麵前三步遠的地方,斂衽屈膝行禮輕聲道:“見過夫人。”
林清詫異地看著麵前女子,不知怎地離開將軍府幾天竟入住了這樣一個陌生女子,暗暗猜測著她的身份,回頭看向玉露。玉露看著一臉茫然疑惑的林清,有些不忍心,低聲微微嫌惡地說道:“這是梨香院的晴柔姑娘,聽聞夫人和將軍回來了,特地出來迎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