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正式場合(1 / 3)

Bess說了半天,發現話題有點跑偏了,幹脆就一口氣說完:“我跟小菱之間也差不多是從那啥,你明白的,就是我有點那個什麼心思嘛,是這樣開始的。但是之後就是真得熟悉起來了!你要相信!”

顧承宣還是那份冷然的樣子:“然後呢?”

Bess激動的情緒戛然而止,發現自己僅僅從樸小菱的描述中去猜測顧承宣的性格,實在是太蠢了。這個男人簡直深不可測,不,不能這樣說,自己根本不敢去衡量他。

他渾身都帶著不可侵犯,不可靠近的氣勢,壓迫,淩厲。

Bess覺得自己交友這麼久,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難相處的人。不管自己用什麼招數,他都不會受影響,根本就不為所動。

在他麵前,隻能說實話。

Bess頓了一下,無奈地表達自己的坦誠:“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你問吧,我會老實回答的。”

顧承宣直接問:“你來做什麼?”

Bess沮喪地垂著頭,之後說道:“隨便你想我來做什麼吧。總之我會對你們有用的,對吧?”

顧承宣點點頭:“那要看你能給我提供什麼信息?”

Bess想了想:“我就是奚家新請來照顧奚銳利的,要是說的話,那也就是和奚銳利有關的事情。你想聽什麼?”

顧承宣不說話。

Bess撓著頭發低聲說道:“好吧,我自己想。恩……跟奚銳利有關的話,那就是他的現狀啊……”

莫森其實還是有點茫然,在他看來blue和bess的性質差不多,都是吃著奚家的飯碗,還要回頭到顧承宣這裏來獲取一個報酬。從出賣和背叛的角度來說,他們兩個人隻是一個程度的區分。

隻能說,blue在奚家做了這麼多年,算是半個奚家的人。Bess是剛剛雇傭進來的,不如blue那麼資深。

但本質上來說,他們兩個人是差不多。莫森不太明白,顧少不肯聽blue說話,但是卻肯給bess一個機會。

這還有什麼說法嗎?

莫森覺得自己這一天的智商完全不夠用了,一落千丈,到了阿蘭那個水平。這簡直是……讓人心塞的一件事啊……

阿蘭那麼蠢,智商情商都低,做事全靠直覺!自己怎麼能和他一樣的!關鍵是,自己要是和他一樣了,但是我也沒有他那麼強烈的直覺啊!

莫森一臉糾結,立在一邊聽bess說話。

其他不說,倒是bess這個人的敘事能力不錯,很有邏輯性,重點抓得也到位。說的都是顧承宣想知道的內容,至於顧少不感興趣的,她都一句話帶過,絕對不浪費顧少的時間。

原來是在奚銳利醒來的時候,樸小菱也在現場。隻不過後來奚銳利體力不支又昏睡了過去,樸小菱就回到獨立小樓裏了。之後blue才姍姍而來,給奚銳利做了簡單的檢查。

“當時我沒在場,不過我事後問了其他護工,檢查的時候blue沒有說其他,隻是說他現在是體能不夠,身體裏的力量不足以支撐下去,所以才會繼續昏睡。至於更詳細的,當時他也沒查。”

但是奚家老爺子問了blue,奚銳利這次醒過來之後,還會不會再度進入昏迷。blue給出了積極的答案,說是蘇醒過來就意味著徹底的蘇醒,之後隻是康複的進程,是不會再回到之前昏迷的狀態的。

奚家老爺子自己想了五分鍾,就叫人去抓樸小菱。

“我也不知道他想了什麼,總之就是這麼一個過程。可能是想到了什麼關鍵的問題?當時值班的護工給我電話,說是奚公子醒了,還說奚家老爺子要抓樸小菱。我就趕緊過來了。就是那天你見到我的時候。”

當然,bess做這些事情,都是瞞著奚家的人,悄悄進行的。剛好那天她不值班,所以不在主樓露麵,直接到樸小菱的獨立小樓來,也不會暴露自己的行蹤。

後來就是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她就一直呆在奚家主樓裏,履行一個護工的職責。一方麵是因為她是最早的一個護工,自然而言成了領班,這種時刻,她肯定是要守在病房裏的。另一方麵,她也是有心想留在那邊,多了解一些情況,好來顧承宣麵前彙報。

她是打定主意,要跟著顧家混了。她從內心把自己當成顧承宣的眼線,那很多事情的出發點就和以前不一樣了,會換一個角度,考慮問題也有另一套思維。

這也是顧承宣拒絕blue,但是會給她一個機會的原因。bess的目標很單一,在自我定位上就是認準了顧承宣。但是blue就不同了,他兩方麵都想吃,野心和胃口都太大。留著到將來也是個禍害。

“奚銳利現在其實還不太好,他有意識,能聽懂別人說話,但是他沒辦法給出回應。就是說……那種狀態,嗯……我想想怎麼形容。他動不了,也不會說話,現在隻能做到眨眼的程度。”

顧承宣大概能明白奚家老爺子為什麼會是那樣一種狀態了。

顧承宣問道:“要多久恢複?”

bess搖頭:“這個不太清楚誒!不過據那位叫blue的醫生說,這個說不好的。可能一個月,也有可能一年,或者十年。“

blue的話也不能多相信,畢竟他已經生出了背叛的心思,能對奚銳利有多用心呢?

顧承宣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這個動作有另外一層含義,就是bess可以走開了。

bess看了看他的神情,大概知道自己說的都中了點子,他還是比較滿意的。bess琢磨了一下,猶豫了半天,還是說道:“那個,顧少。如果小菱出來之後,能不能幫我傳個話?就說我很擔心她。”

她的表情很真摯,像是真地在擔心樸小菱的安危一樣。

顧承宣不置可否,bess也不強調,隻說“自己要回去了”,然後轉身就走。

“然後就到了小教堂的門打開,我把你接出來。就這麼簡單。”

顧承宣三言兩語就說完了七天的事情,幹脆利落,一點都不會拖泥帶水。

樸小菱聽有點驚訝:“就這樣啦?”

顧承宣想了想,補充道:“那個叫bess的護工,讓你聯絡她。”

樸小菱給bess打了個電話,bess倒也沒說其他,隻是誇張地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擔心,又說樸小菱沒有出事這實在是太好了。都是客套寒暄的話,到最後,她還補了幾句“好好休息”之類的囑咐、

電話掛斷,樸小菱躺在床上,有點茫然空落。

這件事就算是這麼結束了?是真的結束了?從那一個荒謬的開端,一路走了偏差,歪到了不知道哪裏。然後到現在,都結束了?

居然這麼輕鬆?自己預想的那些煎熬,已經下定決心準備走下去的漫長路程,準備付出的時間,都不用去履行了?

樸小菱覺得不太適應。倒不是說她自己一定要找虐,隻是她給自己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設,花了很大的功夫,才讓自己接受未來可能會出現的狀態。她的精神一直是緊繃的,突然之間鬆懈下來,還是毫無預兆的。

人就會出現失衡感。

樸小菱在家裏養了幾天的病,一直鬱鬱寡歡的樣子。連念念都看出來了,湊到樸小菱身邊拉她的衣服,脆生生地問道:“媽媽你身體還不舒服嗎?為什麼你看起來很不開心呢?”

樸小菱摸了摸自己的臉,有點詫異:“我很不開心嗎?”

念念很認真地點頭,反問道:“你回家了為什麼還會不開心呢?好奇怪……我見到你回來,我特別開心呢!”

三三從外邊進來,端了一盅藥膳,笑著對念念說道:“樸小姐身體不舒服,還要再睡幾天的覺才會好哦!”

念念立刻回頭,緊張地看著樸小菱:“是這樣的嗎?媽媽那裏不舒服?我給你揉揉!”

樸小菱難得露出一個笑,點著念念的腦袋說道:“你這麼貼心的小棉襖在身邊,媽媽什麼都好了!”

三三把藥膳放在床頭,把念念從樸小菱身上拔下來,笑道:“所以現在呢,先讓你親愛的媽媽休息一下,好不好?”

念念在地板上站正,敬了個不標準的禮,挺著小胸膛說道:“好的!我可以自己出去玩耍!”

等念念出去了,三三一邊給樸小菱盛粥,一邊感慨:“還真是少見啊!像念念這種折磨乖巧的孩子,真是不多見。”

樸小菱笑笑,沒說話。她情緒不好,不過提到念念的時候,她滿心溫柔都被激發出來了,整個人散發出母性的氣息,柔和寧靜。

樸小菱:“可能是我們平時都不太陪他,他才習慣了自己找樂子。小孩子嘛……其實是很耐不住寂寞的。”

三三把藥膳給她端到麵前,寬慰道:“不用想那麼多,現在你回來了,以後就多陪陪他唄。來,先吃點東西。”

樸小菱懨懨的,沒什麼食欲。

三三有點愁,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試了下溫度,自己說道:“也不熱呀……怎麼沒什麼精神?”

樸小菱幹脆把碗放下,看著三三:“我這幾天快憋悶死了,你跟我聊聊。”

三三無奈:“有什麼煩心事?你這幾天的狀態都不太對哦!”

樸小菱問三三:“你說,這件事就這麼結束了?我怎麼覺得,心裏有點不安啊……”

“怎麼?還會有什麼其他變故嗎?”

“我也說不好,就是感覺,不太對勁。太簡單了,實在是……跟最開始的設想不符合。你記不記得,最開始的時候我們是怎麼想的?因為奚銳利受傷,奚家絕對不會放任念念平安成長,所以我才會走出那樣的路子。”

三三不太能理解她這種心情。在三三看來,人平安回來了,那就是好事。沒有什麼是比能團聚在一起是更安全更好的了。前段時間樸小菱在奚家,自己這邊看不見聽不到的,她會遇到什麼人也不知道,她每天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也不知道。

那是多憂心的一種狀態!自己處在一個放鬆優渥的環境中,每天衣食不愁,但是內心卻同樣是緊繃的。根本放鬆不下來。

現在好了,小姐就在自己麵前,她冷了還是熱了,渴了還是餓了。自己都能知道,伸手就能給她照顧起來,不讓她受累受苦。

這是三三希望的平和。但是,好像和小姐的內心並不一致。

樸小菱看三三一臉茫然,無奈道:“就比如說,這幾天顧承宣都很忙很忙。他以前也忙,但是不至於忙到這個程度吧?我這幾天都沒有見到他人,甚至都不知道他有沒有回來。”

三三想了想:“還是回來了的,不過回來的時候你都睡著了,他也不想吵醒你,就到外邊睡了。”

樸小菱立刻問:“怎麼會怎麼忙?”

三三琢磨了一下:“外邊的事情我也不太懂,好像是公司的事情吧。我聽莫森說,剛剛從K國際接了三家公司過來?三家的話,那忙一點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是可以理解,隻是……這種忙碌的程度實在是太不正常了,總讓樸小菱覺得要發生些什麼。

晚上的時候,樸小菱一直等到深夜,月朗星稀,明天是個好天氣,但是她心裏還是放鬆不下來。

淩晨兩點鍾的時候,顧承宣才回來。樸小菱坐在裏間的床上,聽著外邊有些動靜,顧承宣和下人低低地說了兩句話。然後門被輕輕打開,顧承宣輕手輕腳地走進來,就對上了樸小菱的眼睛。

顧承宣有點愕然,愣在了原地。

樸小菱先開口:“快進來呀!不累啊?”

顧承宣把領帶拽開,一邊走,才說道:“怎麼還沒睡?”

“等你啊!”

顧承宣又愣了一下,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來,還是有點驚訝:“等我做什麼?”

樸小菱看稀罕似地瞅著他:“幹嘛坐那兒?凳子比床上舒服啊?”

說著,她就伸手,拉著顧承宣的胳膊,往床上帶。

顧承宣稍微躲開了一些,無奈道:“別鬧,我剛回來,還沒洗澡呢!”

男人有潔癖可真是……比女人還麻煩!

樸小菱皺著鼻子:“我還沒嫌棄呢,你自己這麼在意幹嘛?”

顧承宣好笑地看她:“這麼著急?”

“你胡說什麼呢!”

顧承宣站起來:“等我一下,我去洗洗澡。”

樸小菱覺得,顧承宣完全誤解了自己的意思……

她真得隻是想和他說說話啊,畢竟經過了那麼一場變故,到現在,兩個人都沒能好好交談一次。各有各的忙,有自己的心事,湊不到一起,很少見麵。

結果顧承宣……

居然去洗澡了……

樸小菱一陣無語,不知道該怎麼應對。算了算了,洗澡就洗澡吧,他這個人有潔癖,他遲早要去洗的,不然這一晚上都不會安生。

顧承宣大概隻是隨意地衝了個花灑,裹著睡袍,一路濕漉漉地走過來。樸小菱抬手推他的肩膀,笑著說道:“這麼濕!不許上床!”

顧承宣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把毛巾遞過去。樸小菱很自然地接過來,跪坐在床上給他擦頭發,一邊擦一邊說道:“頭發是有點長了誒!叫造型師過來給你修修?”

顧承宣呼出一口氣:“過了這段時間。”

“很忙?”

顧承宣握住樸小菱的手,把她拉到懷裏,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這麼溫柔的一個吻,樸小菱就什麼話也不想說了。有什麼好說的呢?算了吧,全心全意相信他就好了呀!他在很用心很努力地給我們創造良好的生活環境,每天都這麼疲憊,我怎麼還好意思傷春悲秋呢……

樸小菱低著頭輕笑,搖了搖頭,拉著顧承宣的胳膊:“上來睡覺吧。”

顧承宣大概也是真累了,順著她的力道趴在床上,臉埋在枕頭上。樸小菱在他身邊躺下,顧承宣就一把將樸小菱攬了過來。他自己調整了一個姿態,找了最舒服的位置,就把樸小菱抱到懷裏。

沒多久,他的呼吸就變得沉穩下來,深沉綿長,已經睡著了、

樸小菱靠在他懷裏,聞著他身上濕漉漉的氣息,帶著他特有的味道。這可真是寧靜的時刻呀……

這一夜無眠,樸小菱和顧承宣都睡了個懶覺。

樸小菱先醒的,看著身邊那個男人,頭發有點亂,呼吸還是沉穩平靜,鼻翼輕輕扇動。他睡著的時候總是有一種天真的感覺,拋下平時的淩厲和霸道,像是回到小時候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