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睡在自己的床上,身邊有自己的愛人。
樸小菱這一晚睡得無比香甜,被顧承宣抱去洗澡的時候就已經昏昏沉沉了。中間連噩夢都沒有做,睜開眼就看到窗外的陽光,和煦燦爛。
她已經很久沒有睡過安穩覺了。在奚家的時候,不管她的態度如何,也不管她能把自己的地位抬到什麼高度,但那畢竟不是自己的家。
那是狼窟,是虎穴。周圍都是寫走禽猛獸,自己孤單一個人,心底多少是會有些畏懼的。所以她晚上總是睡不好,覺少而且淺,稍微有一點動靜都會被吵醒。
她在自己的床上醒過來,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身上的活力細胞都蘇醒了過來。她剛想翻個身,結果被一隻強有力的手臂壓過來。顧承宣牢牢按住她,嘟囔了一句:“別吵。”
樸小菱側目看過去,發現顧承宣居然頂著亂糟糟的頭發,渾身赤裸地躺在自己身邊。
呃,這倒不奇怪,畢竟昨晚兩個人是一起睡的,穿了衣服才會覺得奇怪。讓樸小菱驚訝的,是這個時間點。
不用看表,她也知道,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窗外的太陽都已經那麼明亮了,總不會是清晨時分。
但顧承宣……他一直都有早起晨練的習慣啊……很少見他賴床,一直躺到天光大亮的時候啊……
今天實在是太特殊了。破天荒見到顧承宣這個樣子——衣冠不整,絲毫沒有外界所形容的精英形象,甚至連最基本的整潔都沒有,整個人看上去有點邋邋遢遢的。
樸小菱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
顧承宣才睜開眼,眯成一條縫,懶洋洋地看她一眼。他並不太情願醒過來的樣子,長臂直接把樸小菱給撈起來,抱到懷裏,又找了個舒服的姿態。
他在樸小菱的頭上蹭了蹭,問道:“笑什麼?”
樸小菱語氣很歡快,帶著清晨自然醒之後的愉悅,整個人的心情都不錯,周圍有很多粉色的小泡泡在閃動。樸小菱抬手,在他頭上揉了一把,忍俊不禁:“好像沒見過你這麼邋遢的樣子。”
顧承宣睜著眼睛回想了一下,自己也沒琢磨清,反問道:“沒有嗎?”
樸小菱跟著想了想,去掉那些模棱兩可的形容詞,堅定地點頭:“是的。”
顧承宣:“怎麼會?難道這是我們第一次睡覺?”
怎麼可能……要是第一次,那念念是哪裏來的……這可真是大白天胡扯八道,睜著眼瞎調侃了。
樸小菱在他胳膊上擰了一把。顧承宣笑著躲了一下,低聲說道:“別亂,很疼的。”
仍舊是氣聲,帶著惺忪和慵懶,比夜晚的那股妖冶迷離的聲音還要魅惑人心。樸小菱聽得心頭一顫,差點就跟著發出聲音了。好在她還有一點理智留存下來,適時地製止住了自己。不過縱然如此,她的臉也還是跟著發燙起來。
顧承宣也真是,不單單是長得那麼標誌,五官簡直就是神來之筆,完全是上天的傑作。他的身材也是那麼完美,肌肉始終,線條流暢,他現在還一絲不掛地躺在自己身邊。
更別說,他那一把嗓音,真是讓人難以把持。隻是聽了那麼一句,就有了某種衝動,他要是再用些情,誰能忍得了呢?
難怪龍城的女人都排著隊想要見他,這種完美的男人,是所有女人的夢中情人。隻是不知道,那麼多的人,他有看上過幾個呢……
樸小菱正在瞎猜,下巴突然被顧承宣給捏住了,不得已,隻能順著他的力道,轉過頭看過去。
顧承宣問:“在想什麼!?”
樸小菱本來想說沒什麼,結果話到了嘴邊,繞了一下,轉成一個壞笑。她勾著眼睛曖昧地看了顧承宣一眼,一根手指在他胸前打全的,捏著嗓子說道:“我在想啊,你這樣的尤物,得有多少女人惦記你呀?”
尤物……
顧承的表情不太好。“尤物”這種詞語不是用來形容女人的嗎!?雖然知道樸小菱的意思是誇自己,但是!這樣誇一點都不讓人開心啊!
顧少想,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居然被自己的女人用“尤物”這的詞語來形容!?
這簡直超出了他的接受能力範圍,要讓他抓狂崩潰的。
顧承宣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的手壓在自己胸前,讓她整隻手掌都貼在自己的皮膚上。他勾著鳳眼,冷笑問道:“尤物?”
樸小菱憋著笑點頭:“對,尤物。”
顧承宣拉著她的手往下,一路貼著自己的皮膚,根本不讓她離開。顧承宣威脅道:“要不要讓你在試一次,某些尤物。”
樸小菱立刻搖頭:“不要!大白天的!窗簾還開著呢,你別胡來!”
顧承宣的眼睛凝聚了光芒,整個人去掉了剛睡醒時的惺忪和慵懶,立刻化身成一頭豹子,凶悍,敏捷,盯著自己的獵物,渾身的力量蓄勢待發。
樸小菱就是那個獵物。
即使頭發亂糟糟的,也絲毫不影響他的氣質,一點都不會讓他的氣場衰減。顧承宣近距離地看著樸小菱,反問:“不要?你把火引起來了,你說不要就不要了?”
樸小菱笑著推他:“誰引你的火啦?明明是你自己起火,還要賴給我嗎?”
顧承宣欺身前來,話音都含在口腔裏的,帶著潮濕和酥酥麻麻的暖意:“不管是誰,現在火起了,你不負責滅火嗎?”
樸小菱歎了口氣:“就聽說男人在早上都忍不住,原來是真的啊!”
“……”
聽說?
顧承宣立刻無語起來,追問道:“你聽誰說的?”
這個死丫頭,居然還能從別人口中聽到這些東西?這種事情能從哪裏聽來?她一個小女人,難道還會跟別人討論床上的事情嗎?是跟什麼人討論過的?
如果是女人還好,可以理解為對方隻是經驗豐富,給她傳授一些而已。但是如果是男人……
樸小菱和男人討論床上的事情!?
顧承宣搖搖頭,不會的。就算是討論過,那也絕對是在正常範圍之內的,沒關係。
顧承宣不想在這種事情去做什麼猜測,這都是捕風捉影的事情,沒有任何實際的價值和意義。顧承宣的商人思維模式根深蒂固,就算是猜忌,也是要找有價值的事情去猜測。
比如樸小菱會不會同情奚家的人。這個問題表麵上隻是說樸小菱的好心腸,但根本上來看,顧承宣擔心的是,她會對奚家的人動感情。不管是奚家老爺子,還是……奚銳利。
奚銳利對樸小菱的心思,大家有目共睹,都是很清楚的。要不是這樣,奚家老爺子也不會費盡心思,把樸小菱給帶回到奚家裏去了。
那假如有一天,樸小菱對奚銳利動了情,那豈不是一拍即合,兩廂情願了?到時候會出現什麼狀況,顧承宣隻是想一下,就覺得根本沒辦法接受。
所以他會生氣,會忐忑,會不安。以他顧家大少的身份,以他坐在STLLA集團總裁這個位置上這麼久的淡然和穩操勝券,來猜測這個問題,直想到自己完全找不到出口了。
但是剛剛那個問題,完全就沒有什麼價值了。且不說樸小菱有沒有跟別人聊過床上的事情,就算是真得聊過,那又怎麼樣?
樸小菱是個成年的女人,要是完全沒有和性相關的話題,那才叫不正常吧?再說了,計算有過那麼一個人,跟樸小菱愣之間有過這麼曖昧的話題,但那也都是過去了,是曾經。
樸小菱的現在是自己,未來,也會是自己。以前的那些人,根本構不成什麼威脅的。過去的事情就過去,沒必要去在意。
想到這裏,顧承宣改口道:“不管是誰,教你實習的是我。”
樸小菱吃了一驚,沒想到顧少自己會給自己找台階下。以他的性格,一旦問出那種問題,那肯定是要追著問清楚了,一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但是現在,他居然不問了!?自己放棄這種無聊的深究啦?難道說他自己也能意識到這些事情很無聊的,根本沒必要的嗎?
這還真是稀奇,顧少不僅學會賴床了,思維方式也接近正常人了。這可真是越來越接地氣了,和身邊的人一樣,有血有肉,很真實。
不過這個男人啊,還真是會給人出其不意的驚喜。昨天還覺得他倒退了,又回到了最開始認識時候的那種狀態,很多事情都變得很困難。然後現在他就又好了起來,依舊是積極向前地走下去。
樸小菱看著顧承宣,眨眨眼,問道:“你還要給我多少驚喜呀?”
“什麼?”
顧承宣不知道她又在腦補什麼,想到了些什麼東西,然後又問出這麼奇怪的問題。不過樸小菱也隻是隨口說說,並不是想得到一個具體的答案。
顧承宣掀起被子,準備起床。
樸小菱好奇地問了一句:“你不讓我幫你瀉火啦?”
顧承宣的動作頓了一下,回頭反問:“你要幫嗎?”
樸小菱搖搖頭:“不要!昨晚剛剛……哪裏那麼頻繁啊!”
顧承宣那雙狹長的鳳眼看著她,挑眉調侃:“你這麼主動問出來,倒像是你很想幫我一樣。”
樸小菱拉著被子把自己整個裹了起來,順便伸出腳在他身上踢了踢:“你快點解決!我要賴床,我一定要躺到天荒地老!我今天要做一個小嬰兒,要你喂飯給我吃!”
顧承宣無奈地搖頭,笑著去收拾自己了。
樸小菱裹得像隻蟬蛹一樣,隻露一個頭在外邊,轉過去看顧承宣的背影——這個男人,就這麼赤身裸體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實在是罪惡啊!
萬惡之源!
他難道不知道自己的身材有多棒嗎?他不知道這個視覺刺激已經超出人的承受能力了嗎?尤其是,陽光從窗外灑進來,照在他的身體上,那些成塊的肌肉都變得光亮起來。
簡直要流鼻血了……
樸小菱根本挪不開視線,幹脆一次看個夠,目光隨著顧承宣的移動而轉動,一秒鍾都不錯過。直到顧承宣拿一件睡袍披上,進了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