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家庭醫生說，會有後遺症，以後走不了遠路，天氣不好的話，可能還會疼。”
季雁芸跟著沉默了一下。
顧承宣正是年輕力壯的大好年紀，將近三十歲，是男人很完美的時刻。要忍受身體上的缺陷？
他會毫無怨言？
一般人都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的，尤其是顧承宣這個人，龜毛得要命，向來是追求完美的。以前龍城流傳過一個逸聞趣事，是說顧少的身體就是一筆無價之寶，那副身材他的體能能和STLLA集團等價值。
結果就這樣因為樸小菱落了個後遺症，走路都要受限，他心裏能平和？
季雁芸有點擔心。
她身邊有一個羽嘉言，這就很容易拿來比較。羽嘉言現在是什麼樣子，跟以前有怎樣的變化，季雁芸太清楚了。
好在自己在羽嘉言麵前扮演的是一個給予施舍的形象，他受傷落下殘疾和自己並沒有關係，怪也怪不到自己頭上。再加上，自己的性格本身是要強硬的，所以跟羽嘉言在一起還沒有什麼大的問題。
但樸小菱這邊的情況就不同了。
首先在她和顧承宣的交往之中，她一直是處於劣勢地位的，顧承宣是主導。從出發點開始，他們就不平等，是失衡的關係。顧承宣的傷又是因為樸小菱，天平就會傾斜得更厲害。
顧承宣的性格有多壞，季雁芸也是有耳聞的。她真擔心，顧承宣心底的懊悔會越來越多，堆積到一定程度的時候，衝著樸小菱爆發出來。
但這些話不能說。
樸小菱說，顧承宣把這件事看得很開，並沒有往心裏去。她心底內疚，但也因為顧承宣的這個態度而輕鬆一些。她說這些的時候，語氣中帶著少女的粉色幸福感，是很滿足的狀態。
季雁芸怎麼舍得親手打破她這點甜蜜？
聽著電話裏沒有聲音了，樸小菱奇怪地叫了一聲：“雁姐姐？你還在聽嗎？”
“在的——傷慢慢養著，顧承宣身邊不缺名醫好藥，以後多注意，就算有問題，問題應該也不會大。”
“他和醫生都是這麼說的。但願吧！不奢求太多，能恢複七成，我就很滿足了。”
不知道顧承宣和醫生是怎麼跟她說的，但是這個七成，肯定是為了寬慰她，說得太樂觀了些。照這個說法推斷一下，顧承宣能恢複五成已經是很難的了。
樸小菱又說了她準備去看看陳駿逸的屍體，然後就該想怎麼辦後事了。雖然有法醫在保管屍體，但是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出事到現在已經過去很久了，再放下去的話……
後邊的話樸小菱說不出來，季雁芸也明白。
季雁芸跟她聊了一會兒，讓她去見見那個夢夢，跟她商量葬禮的細節。
樸小菱都應了下來，很感激地說她想得周到，很多事情自己都沒有想起來。
季雁芸笑道：“你想這些做什麼？就算我不說，到時候也會有顧承宣提醒你。你不用操這些心。”
樸小菱想了想，好想確實是這樣。這樣看的話，顧承宣和雁姐姐還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