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小菱以為他已經睡著了，沒防備他會突然出聲，冷不丁地被嚇了一下。跟顧承宣目光相對之後，她拍著胸口安撫自己，撅撅嘴說道：“幹嘛突然間說話，嚇死了。”
顧承宣衝她招招手。
樸小菱才走進去，蹭到他身邊，在沙發旁蹲在。
顧承宣是斜靠在那裏的，一雙大長腿攤在沙發上，顯得更長了。傷腳加了外固定，厚重的石膏打上去，看起來笨重又沉悶。
樸小菱往他腳上看一眼，低聲問道：“怎麼樣？”
顧承宣倒是很輕鬆的樣子：“還好。”
完全不當回事似的。
樸小菱就急了：“什麼叫還好嘛！？D怎麼說？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顧承宣把她拉起來，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下。樸小菱好像怕碰到他似的，屁股隻在沙發邊緣沾了個邊，基本上是懸空的，根本沒有坐實了。
顧承宣哭笑不得：“什麼時候把我當成玻璃人了？我沒那麼易碎。反倒是你，以後見到奚銳利要小心一些，知道嗎？他今天爆發過一次，一定會安靜一段時間。但是下一次，肯定會更嚴重。”
樸小菱瞪著他：“你能不能先不要說我的事情！？我問你呢！你的腳怎麼樣？你為什麼不正麵回答我！？很不好是不是？”
顧承宣強調：“我說了，還好。”
“還好是什麼樣子？”
顧承宣盯著樸小菱的眼睛看了好長時間，終於妥協，無奈地呼出一口濁氣：“好吧，我對你講實話。還好的意思就是，走路沒有問題。”
樸小菱很敏銳地察覺到：“有但是？”
顧承宣在她頭上揉了一把，語調還是很輕鬆的樣子：“大概需要借助一下手杖。”
樸小菱愣住了。
顧承宣補充：“程度很輕的那一種。基本上可以當做裝飾來用。”
樸小菱好半天沒說話。
顧承宣有點緊張了，挑著她的下巴，讓她抬起頭看自己。結果樸小菱剛一抬頭，顧承宣倒是被嚇了一跳——丫頭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居然哭了一臉的淚。
看著可憐巴巴的。
顧承宣又心疼，又覺得她這個樣子好笑，哭成個孩子似的，哪兒還像是一個寶寶的媽媽？
顧承宣在她臉上抹了一把，順手捏了捏她的臉：“摸我一手淚。好了，哭什麼呢？”
樸小菱終於發出聲音來，一邊抽噎，問道：“你是不是瘸了？”
顧承宣失笑：“沒那麼嚴重。就是這隻腳以後受力會有些問題，不能做劇烈暴力的動作。我現在也不用自己動手跟人打架，鍛煉身體也換一種其他的方式，這很好解決的。其他真的還好。”
樸小菱一抽一抽的：“那你說要用手杖1？”
顧承宣點點頭：“長時間行走的話，是需要配一支拐杖。拐杖這種東西，遲早都要用上的，也不過是早了幾年。”
“這是幾年的問題嗎！？明明是幾十年！”
“幾十年而已，有你陪著我，多支拐杖也沒什麼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