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宣搖頭：“沒什麼。大概是累了，我們回去。”
他站起來，把手邊的文件隨隨便便地疊在一起，塞到公文包裏。樸小菱光著腳，去取他的大衣交到他手上。顧承宣低頭看看樸小菱的腳，腳趾圓潤，塗了深粉色的指甲油，很好看。
“不能光著腳走。”
樸小菱也低頭看看自己的腳，說道：“那雙高跟鞋我再穿一下下好了，到了家裏換鞋子。”
顧承宣搖搖頭，打內線電話給秘書處，讓她們準備一雙柔軟的布鞋。在辦公室等著的功夫，顧承宣坐在沙發上，揉自己的眉心。
樸小菱看了看時間：“念念快該放學了，來得及嗎？”
顧承宣：“我已經叫人去接他了。”
樸小菱笑起來：“你還蠻細心的嘛！什麼時候？”
“你睡覺的時候。”
樸小菱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來，問道：“你讓誰去了？念念的自我保護意識很強的，陌生人他是不會跟著走的。”
顧承宣：“阿蘭。”
難怪這會兒沒見到阿蘭，顧承宣也沒找他。
樸小菱翹著腳坐在沙發上，很沒什麼形象：“那待會兒我們可以直接拐去超市，買一些晚上用的食材。你想吃什麼？念念喜歡吃雞腿，不過我最近想給他換成紅肉。你說牛肉好不好？”
顧承宣點點頭。
樸小菱覷一眼他的神色，還是有些怪怪的。他不肯說，樸小菱什麼都問不出來，那也沒辦法。男人的思維方式是很奇怪的，尤其顧承宣，從小就是個怪胎，樸小菱是不指望他能透露出什麼信息。
其他自己做不到，最起碼能讓他高興一點也好。
於是樸小菱又祭出了她的絕招：死纏爛打型話嘮。
之前就是這樣，Molly無意提到莫憶文的時候，顧承宣瞬間就失控了，變得很不高興。當時樸小菱插科打諢倒是成功地轉移了他的注意力，估計到後來他自己都忘記了那點不愉快。
但是今天好像不太行。不管樸小菱說什麼，顧承宣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好像是沒聽進去。但是樸小菱叫他的時候，他又會應答。
沒多久，秘書處把鞋子送進來了，是一雙軟牛皮的豆豆鞋，很舒服。
樸小菱試了試，誇張地對顧承宣感慨：“好軟哦！這也是STLLA集團的吧？我看看呢……這是什麼牌子，我怎麼不認識？”
她把鞋子脫下來，遞給顧承宣看。
顧承宣看了一眼：“法語。這是在法國上架的一個係列。”
樸小菱點點頭，突然用腳趾在顧承宣小腿上踢了踢。顧承宣回頭看她。樸小菱嬌笑羞赧，臉都有些紅了，對著顧承宣說道：“鞋子是你脫的，難道你不幫我穿上去嗎？”
剛剛在一樓她明明那麼抗拒，渾身都緊繃的。這會兒倒是邀請我來了。
顧承宣剛想笑話她口是心非，突然想起來，她這又是在逗我開心吧……
我真是讓她很為難的。
顧承宣單膝蹲在她麵前，托起她的腳，動作輕柔地為她穿上那隻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