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發燒了?”
羽嘉言微微張著嘴呼吸,隻是閉著眼,不說話——看樣子是太難受了,沒有力氣開口說話。
季雁芸直接把藥箱提過來,找了半天也沒見他經常用的那幾種藥,心裏有點煩躁:“你上次吃過的退燒藥呢?不是還有半盒?”
羽嘉言終於睜開眼,但是不看季雁芸,撇開目光說道:“我扔了。”
季雁芸把藥箱摔到桌子上,發出巨大的撞擊聲,驚得人心驚膽戰。
季雁芸壓著自己憤怒的呼吸,問道:“你是想讓我現在出去給你買藥?”
羽嘉言還是保持那個姿態,不看季雁芸,沒有說話。
季雁芸簡直被他這個樣子給氣死了:“那你就燒著吧!我不會出去給你買藥的!也不會打電話給助理!”
說完,季雁芸就轉身走了,進房間之後,還把房門摔得很響。
她一貫沉穩有涵養,但耐不住這個時候實在是太生氣了。羽嘉言以前也辦過這樣的事情,不知道他出於什麼目的,把所有的藥都壓碎了,倒進馬桶中。
季雁芸發現的時候,他正坐在馬桶旁邊的地上,一隻手撐著地板,另一隻手把那些粉末都灑進馬桶中。那些藥的價錢倒是其次,季雁芸還不會缺錢。但是很多藥都是特殊渠道買來的,訂購的期限很長。
為此季雁芸第一次對他說了重話,怒不可遏。結果當天晚上羽嘉言還真地發起燒來,季雁芸沒辦法,隻好拿市麵上的退燒藥給他用。他身體耐受性很差,藥吃進去就會吐,還會有一係列的過敏反應,一直折騰到天亮。
那次真地是差點沒命。
季雁芸實在想不明白,他為什麼總是要做這樣的事情?明明離不開那些藥,卻總要把救命的藥給扔掉!?他到底想怎麼樣?
季雁芸在床上輾轉反側,到了半夜,她突然想。
羽嘉言該不會……是想尋思吧?丟掉救命的藥,他生病的時候就無藥可醫,結局是會病死。他是成年人,知道這中間的邏輯關聯以及厲害性。他還是會這麼做,不就是想封住自己的退路嗎?
季雁芸驚出一身冷汗,再也躺不住了。她披了件外套出來,客廳還是兩個小時之前的樣子,燈光明亮,反襯得外邊的夜色濃重。她繞過沙發,看到羽嘉言還是剛剛那個姿態,頭歪在一邊,雙眼緊閉。
唯一的區別,就是臉色潮紅。
季雁芸那顆心久違地被紮了一下,刺痛刺痛的。她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燙得厲害,燒得嘴唇都起幹皮泛白了。
真是不該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裏!明知道他現在身體不好!醫生也交代過,最近這五年之內,他都要好好養著才行!不然他用那套千瘡百孔的肺腑,能活多久都不一定!
季雁芸通知助理去買藥,倒了一杯熱水回來,把羽嘉言扶起來,讓他靠著自己的肩膀,輕聲叫道:“羽嘉言?醒醒,喝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