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小菱捧著精致的糕點盤子，磨磨蹭蹭地跟在顧承宣身後。顧承宣回頭見她還是不肯走，急得來拖她的手腕，催道：“趕快走！”
樸小菱哼哼唧唧地說道：“我肚子疼。”
顧承宣：“你怎麼這麼多事情！”
“可是肚子好痛……”
顧承宣的火還沒發出來，樸小菱把盤子的糕點都扣到自己身上，然後一隻手刷地掀開了自己的衣服。
顧承宣：“……”
白白的小肚皮露出來，還是小孩子的那種圓圓的，鼓鼓的。不過在肚子側邊，有一塊青紫，顏色非常突兀。樸小菱的小手在指著那裏：“好痛。”
顧承宣皺著眉看了看，用手指在邊緣壓了壓。樸小菱痛得大叫起來，眼淚又開始在眼眶裏打轉。
顧承宣怕她又哭，忙收回手，問道：“在哪裏撞的？”
樸小菱搖搖頭。
這個傻豆芽！在哪裏撞的都不知道！
顧承宣想趕快解決，彎下腰把她的小衣服拽了下來，拿起一塊芙蓉糕塞到她嘴裏：“我現在送你出去。等你找到你爸爸，讓你爸爸帶你去看醫生。”
樸小菱被芙蓉糕噎得喘不上氣，顧承宣順手從果汁瓶中倒出來一杯草莓汁塞到她懷裏：“拿著吃的和喝的，不許再出聲！”
那是樸小菱第一次喝到顧家的鮮榨果汁。其實過了那麼久，在那個慌亂的幼小年紀，當時到底吃了什麼，喝了什麼，她自己也不清楚。
隻是那個味道似乎已經刻在她的骨子裏了，後來當她長大了，再次到顧家的時候，再次喝到顧家的果汁，她隻覺得這是自己愛的。
在十幾年前，那個少年曾經遞出來一杯，給自己。
水聲在耳邊炸開，刺骨冰涼的水很快就濕透了衣服。樸小菱在遊泳池中下沉，然後上浮。她睜開眼，看到陽光在水底，和自己一起浮浮沉沉。水波被打碎，成斑駁的一片。
透過五彩斑斕的水紋，她看到一個人影跌跌撞撞地朝這邊跑來。身形被水波晃動，看不清明。被染上彩色的琉璃，絢爛無比。
水聲再次炸開。那個人也跳了進來。
樸小菱看到了，是顧承宣。是閉著眼感受水流的顧承宣。
樸小菱閉的那口氣突然就散了，她想叫他，告訴他“我在這裏”。不用你去猜測，我會告訴你，我就在這裏。讓你聽到。
樸小菱被過去的記憶給迷昏了頭，在水底，張開嘴，想叫顧承宣的名字。
一口水嗆進來，樸小菱瞬間清醒過來……
我特麼是傻了嗎？我是在水裏啊！我張什麼嘴啊！簡直有病！
但是水一進來，樸小菱慌了，整個人的平衡也掌握不住。然而不等她嗆進去第二口水，顧承宣已經出現在眼前了，攬著樸小菱的腰，從水麵浮出來。
嘩啦啦啦……
水聲四濺，陽光碎在水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