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我不是已經收回手,後退了嗎。
顧承宣一腦袋霧水,開口催了一句:“Seven?”
樸小菱衝著他比口型:“大混蛋!”
顧承宣有點不高興了,失明的人是很討厭有人在站在他麵前,但是卻故意保持沉默的。這會讓他們覺得對方有陰謀,正在做著什麼對自己不利的事情。即使顧承宣能判斷出她的行動,但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還是很不爽。
顧承宣把盲杖在地上點了點,沉聲道:“我要到書房。”
樸小菱深呼吸,再次深呼吸,告誡自己。我是Seven,我是啞女Seven,我是一個幫傭。
用心理醫生教給她的心理構建法,樸小菱慢慢冷靜下來,眼底的情緒也漸漸收斂了起來。她彎腰牽起盲杖的那一段,還像之前那樣,引著顧承宣到書房。
顧承宣洗完澡,隻穿了一件浴袍,還係得鬆鬆垮垮。等他在寬大得辦公桌後方坐下來的時候,浴袍已經快開了,露出大半片胸膛。
他還是瘦了一些,不如以前那麼凶悍精壯。
樸小菱心疼他,想著中午給他做什麼飯,要燉湯好好補一補。結果剛起了個念頭,又想到他對一個幫傭動手動腳,還動心。
吃什麼吃!餓著吧!
美色當前,樸小菱也沒心思去欣賞了!顧承宣的胸膛就是全部露出來,哪怕是把浴袍脫掉,在她麵前光著,樸小菱也不想再看一眼。
太生氣了!
把顧承宣引到辦公椅上,樸小菱轉身就走。
顧承宣叫道:“Seven,來——”
話沒說完,書房的門被重重地關上了,碰撞聲在書房內回蕩,聽得人心驚肉跳的。
顧承宣的手還僵在半空中,納悶了,這到底是生什麼氣呢?
奇怪了。
顧承宣一個瞎子在那坐了半天,那些文件他也讀不了,幹坐了半天,站起身摸索著出去。
樸小菱在院子裏的遊泳池邊。池中的水清澈見底,印著藍天,水也是冰藍色的。冬季蕭瑟,還沒落雪,但是溫度已經很低了。顧承宣有冬泳的習慣,在老宅的時候,冬天也是養著遊泳池的。
樸小菱彎腰,把手伸進水裏攪了攪。刺骨的冰冷凍得她打了個寒戰,人也清醒了一些。
一旦理智回來,她就開始自問,我這樣做,到底是為什麼呢?
又不會有什麼結果的事情,我為什麼這麼執著於堅持下去呢?
堅持不下去的,這才是第一天,我的心神就被擾亂了。滿腦子都是紛亂的念頭,很多很多,一起擠過來,腦仁都快炸裂了。
要隱藏身份,已經開始猜忌顧承宣的心意了,還有過去的那些事情……
水麵在輕輕蕩漾,波紋一層一層地推開,看著讓人迷惑不解。陽光在水中折射散開,看起來絢爛奪目。這一池子的水,有迷人的誘惑。
樸小菱脫下外套,閉上眼,深吸一口氣,一頭紮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