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功夫,阿蘭對這樸小菱比口語:“少爺認出了嗎?”
樸小菱搖了搖頭。
阿蘭遲疑了一下,繼續比口型:“我覺得他起疑了。”
不管他起沒起疑,樸小菱握上他的腳踝那一瞬間,他再大的疑心一定會消除的。因為樸小菱不會那樣做,樸小菱知道他的喜好,知道他厭惡的事情,不會故意和他對著幹。能做出那種舉動的,隻有陌生的Seven。
自己那一握,就是為了打消他心中的猜測。
想來又是自己無理取鬧了,明明自己在拚命地拜托樸小菱這一身份,做出各種混淆視聽的行為。然而還期望他能在接觸的時候認出自己。
感情這回事沒辦法講理智。
樸小菱覺得自己是瘋了。
阿蘭沒等到回答,也不再多說,拉著D出去,要送他回醫院。D一邊走一邊幹嚎,表達自己對汽車的厭惡,和D商量著走回去。
走回去?那真是要走斷了腿。
樸小菱無聲地目送他們走開,剛收好急救箱,聽到顧承宣的沉穩的聲音傳過來。
“Seven,你在哪裏?”
樸小菱敲了敲麵前的桌子,發出聲響,提醒顧承宣。
顧承宣握著盲杖,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不用再試了,絕對不是的。在突發的情況下,還能穩住心神,沒有立刻出聲應答,除非是經過專業的訓練。
三次,都證明了不是樸小菱。
顧承宣又叫了一聲:“拿護膚品。”
樸小菱慢慢鬆開捂住嘴巴的那隻手,緊繃的心弦卻是一點都不敢放鬆。差一點,就出聲應答了。差一點就喊出來“我在這裏”,好在顧承宣離得遠,沒有聽到自己已經發出的那半截氣聲。
樸小菱急忙站起身,跑過去。顧承宣倚在浴室的門框上,身上鬆鬆地套著樸小菱準備好的那件浴袍,帶子在腰間胡亂地搭了一下,將係未係,像是馬上就要開了。
現在已經入冬了,秋意的蕭瑟剛剛過去,冬季的肅寒才剛剛冒個頭,他敞露著胸膛,精壯健碩的肌肉形狀比以前似乎消瘦了一點,但仍舊是寬闊的。
樸小菱從他身邊走過去,低著頭,不去看他這個人。
樸小菱怕自己控製不住,這樣的顧承宣,隻要再多看一眼,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樸小菱真地不敢保證。
顧承宣卻突然伸出手,指尖在樸小菱的手臂上碰了一下,然後再往上一點,手掌搭在她的後肩。
樸小菱渾身過電一樣,戰栗起來。
這比托斯卡尼紋印的效果來得更猛烈,根本不需要那些藥物來作用,隻是肌膚接觸,在這種時刻,就讓樸小菱顫抖。
樸小菱不能出聲,渾身僵硬地站在原地。
顧承宣的手繼續往上,摸到樸小菱的頭頂,然後寬大的手掌蓋在她柔軟的發絲上。
像是一個摸頭的動作,然而沒有任何憐憫和柔情在其中,像是公式化的……測量,對,就是在測量。
顧承宣在她頭上拍了拍,指尖順著她的臉頰往下,摩挲著摸到她的眉眼,然後慢慢描繪。